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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 (第1/3页)
相亲
2016年,秋。 江樾没有忘记。 江樾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就发生在这一年。 一场车祸,让他失去双亲,从此成了孤儿。 处理完父母的后事,说不清是为了逃避还是疗伤,他报了个远离家乡的城市,以高出录取线近五十分的成绩,去了A大。 去报道那天,坐在长途绿皮火车上,江樾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往外看,那些熟悉的农田屋舍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内。 头抵在窗沿,心里想得最多竟是———这辈子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能见到她了。 学校安排的大巴车径直将报道的新生从火车站拉到了校门口。 外国语学院的院长亲自接待了他,填表单、领饭卡、找宿舍,事无巨细。 还安排他作为新生代表,在迎新晚会上发言。 江樾受宠若惊但也应下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扮演着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次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各种发言稿不知写了多少张。 从未有过怯场。 那是他唯一一次手抖到险些没念完稿子。 九月的“秋老虎”凶猛无比,七点钟cao场空气里还悬浮着闷热气息。 燥热和喧闹反复拉扯着学生的耐心。 草坪上很多新生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闲聊起来,没几个人听他讲话。耳边蚊虫嗡嗡,他习惯在停顿时抬头看一眼台下,越过一遍黑压压的头顶,就这么和她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cao场上新生上千,甚至不能说她真的是在看他。可江樾就是紧张到开始结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平生最快的语速念完了最后的致辞。 “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下台时还差点扭到脚。 发现柴今穿过人群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时,江樾一颗心都快跳出了胸口,脊背处已经被汗浸湿一片。 兴奋、紧张、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汗水沿鬓角一路向下。 江樾低着头,一双紫色帆布鞋停在了他面前。 “同学你好,请问可以认识一下吗?” 大脑有片刻轰鸣,听不见除她之外的任何声音。 好半天,江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以。” 他从演讲稿的背面撕下崭新的一页,用比高考时还端正的字体,一笔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 柴今接过,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目送她走远,江樾合上笔帽,掌心印满了月牙。 那天回到宿舍,江樾睡得很安稳。 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学毕业那个暑假。 他正在家里玩拼图,隔壁不时传来搬运东西的声响,哐当哐当的。他定力极好,在噪杂声中拼完了最后一块才打开门。 是新来的邻居,站在门边的是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女孩,扎着羊角辫,手里握着根棒棒糖。 见到他,小姑娘像是突然顽劣起来,举起棒棒糖就砸了过来。 不疼,但手肘处一片黏糊糊。 对方家长笑着说,别跟小孩计较。 那是柴今搬走的第三年,没有人和他一起教训不听话的小孩,他忍了忍,一个人跑出小区,越过马路,一路跑到废弃的站台。 贴着生锈的电线杆,呜呜得哭起来。 那时候,他真的好想见她。 其实每天都想,只是那次包裹的思念被人用糖划出了一道口子,忽然就止不住了。 此后很多年,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