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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第2/2页)
晚辈,左右也是事实,关霄并不介意,和和气气地告别了高级秘书,吹着口哨带众人下楼返回。反正锋山府大小姐把东南西北的敌友故交混在一起当钱袋子,赚钱赚得里外不是人,越是手腕强硬,越是名声奇差,这群年轻人也没把刚才的小插曲当回事,仍旧说笑胡闹,白致亚“啧”的一声,“虽然大小姐是那么个难伺候的祖宗,但徐先生谈爱情像谈工作,听着也怪难受的。”关霄头也不回地笑道:“再早五六年的光景,时兴的还是盲婚哑嫁呢,徐先生谈谈工作怎么了?”正是冬天里最凄清的时候,临街的香粉铺子刚刚开门,大门上倒着贴一个“春”字红符,丰腴娇艳的女人拿着掸子打理门框,一边擦一边哼着曲词。关霄还是插着裤袋扬着下巴往前走,庞希尔跟他落开两步,隐约两句唱词传到耳中,似乎是“回头皆幻景,对面知是谁”。庞希尔想不起来这又是哪一折牡丹亭,但那几年的清晨,隋南屏总在后院吊嗓子,咿咿呀呀,一会是“姹紫嫣红开遍,雨丝风片,烟波画船”,一会是“但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调子就跟这个差不多。后来林碧初到了金陵,有时候去锋山府做客,难免也哼两句,咬字缱绻,调子比隋南屏还软。那时他跟关霄才十七岁,周末还跑去学校打球惹事,最后一身臭汗地跑回家,两个人往关倦弓的书房里一扎,也不管旁边坐着一大圈人,关霄看闲书杂志,庞希尔抄关霄的功课。书房里的人都是关倦弓在陆军学校的学生,说是周末来教育长家里拜访,其实关倦弓哪有空陪他们,这群穷学生是来蹭锋山府的好茶和火炉的,自然跟关霄这样的小孩没什么话说,巴结几句也就算了。关霄也懒得应酬,躺在单人沙发里,找本电影杂志往脸上一盖睡觉。血气方刚的男子聚在一起,向来不出三十句话必定谈到女人,关于她们的长相、头发、身材、性格,评头论足少不了,样样都写得出一本,幻想亵玩也少不了,好像见过的女人都是自己囊中志在必得之物。每当这时,那间书房里都有种隐秘的桃色热闹,只有当时是学长的高仑相当爱惜羽毛,骂他们“猥琐”,走出去叫刘妈添茶。关霄继续睡觉,他们继续攀谈,直到话声戛然而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地踱过来,有用人叫道:“大小姐回来了?”锋山府里从来不缺漂亮女人,因为隋南屏好客,家里总有太太小姐造访,有时候林碧初闲来无事,便也来府里玩,都是些极其出挑的美人。自古要美人开通只有男人革命,革命风潮碾过男人的肢体,但也造福男人的眼球,美人的旗袍开叉越做越高,引人遐想,高跟鞋踢踢踏踏,也是另一种春光。但只有这种声音格外特别,就像是穿着高跟鞋不会走路的小孩子,他们都听得出那是林积。林积那时候只有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话当然不多,却比现在张扬,短发齐匝匝压在耳后,其时流行的洋装旗袍一概懒得穿,从巴黎的学校放假回来,关霄一开她的皮箱,里面装满男装,每件都比关霄的讲究,把他气得翻跟头,隔天就把红帮裁缝呼喝来家里观摩,然后做一堆一模一样的。那些年的确时兴雌雄同体,加上林积个子高,又不故作男子状态,穿上衬衫西裤跟关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