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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颤,这才将与薛玠有关的经过如实交代了一遍。赵眉兰暗叹一口气:“那你后来又是如何脱身的?”提到这个,沈令蓁蓦然抬首:“阿娘,我的救命恩公呢?”“什么救命恩公?”“那名与我一道在山洞中的,身披甲衣,头戴兜鍪的男子。”当时那掳她的马车驱得飞快,她嘴里被塞了棉布,呼天不灵,叫地不应,压根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天南地北之处。幸而有一位过路好心人拔刀相助,拼了性命与贼人恶战一场,这才叫她得以脱身。但赵眉兰却说:“禁军只在山洞里寻到你一人。”“他伤势那样重,能去哪里呢?”沈令蓁喃喃着,切切握住母亲的手,“阿娘,我们得赶紧派人去找找。”“既是恩人,自然要寻。”赵眉兰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指着木施问,“这披氅便是那人的?”沈令蓁点点头。那男子将她救下后,带她避入山洞,因见她身上衣裙被荆棘磨烂了几处,便解了披氅给她遮挡。“你可认得这位恩人?”“他头上兜鍪遮得严实,瞧不见脸。听声音不像我认得的人。”赵眉兰从袖中取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天青色绢帕来,摊给她看:“那这字迹呢?这绢帕是在那件披氅里找到的。”沈令蓁探身一瞧,见绢帕左下角用金线绣了一个“愈”字,上方则是两行墨迹已然发旧的梅花小楷——玉塞阳关狼烟起,虏骑入河西。春不见,芳草离离。马上将军拍剑去,不破楼兰不留行。何日晓,吾心殷殷。“这是女儿的字迹……”沈令蓁默读一遍,诧异道,“但绝不是女儿所写!”赵眉兰当然知道这不是沈令蓁写的。这词上阕提及的“玉塞”和“阳关”是旧时河西一带的两道重要关隘。但早在十年前,河西就已不是大齐领土,其间关隘也随之废弃,如今哪来的“狼烟”?再看下阕,不难猜出这是一位暗慕将军的姑娘所写。可沈令蓁整日待在深宅大院里,又从哪结交来什么将军?不论怎样推断,这首词都不该是女儿的手笔。赵眉兰之所以多此一问,不过是想确认字迹。沈令蓁年纪虽小,却已于书画一道小有造诣,一手梅花小楷用笔精到,风韵自成一派,连她本人都无法否认,这字迹着实仿得太精妙了些。沈令蓁百思不解,展开绢帕,想瞧瞧别的蛛丝马迹,翻个面又看到两行字。这一组行楷俊秀挺拔,正锋遒劲而侧锋妍美,入木三分又张弛有度,显然不是她的字迹,且墨迹相对方才那两行也新上不少——河西洲头春草绿,经年去,今已蓁蓁矣。试问汗青当几许?何须留取身后名。不若长醉南柯里,犹将死别作生离,醒也殷殷,梦也殷殷。沈令蓁心头陡地一震,猛然间觉得眼眶发胀泛酸,像莫名其妙要落下泪来,可这冲动转瞬即逝,一刹过后便又消散无踪了。她回过神来,又细细念了一遍词,想这可能是那位将军多年后远征归来,因已与心上人阴阳永隔,无缘与她当面互通心意,故而在绢帕上留下的回应。爱不敢言,早早逝去的姑娘和一片丹心报家国,功成名就却抱憾终身的将军,这凄苦的风月故事倒叫旁人唏嘘——如果词中不是提到了“蓁蓁”和“殷殷”这样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