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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怒不可遏的骆齐丰低声问道:“在这之前,我能不能问问你——外婆的死,和你有关吗?”这句话如同一根火柴,点燃了往事的引线。孙芳闻言,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霎时凝滞的丈夫。“你……你胡说什么!”骆齐丰目光躲闪着,“那他妈可是我丈母娘!”“我回宁城上坟的时候,听人说你因为房子的事情跟她闹过,还打了她。”骆知简锋利的目光凌迟着他,“那段时间,你是不是赌博欠着钱?”不等骆齐丰辩驳,孙芳已经尖叫起来了:“怪不得!怪不得我妈的房子卖了之后你一直不说钱去哪儿了!还骗我说给知书存了教育基金?!怪不得我妈走得莫名其妙,医生说她是药没吃对……是你?!”恼羞成怒的骆齐丰索性一股脑吐了出来:“是我又怎样?!我他妈当时好说歹说,让她先把房子给我挂出去,等钱回来了再还她,她死不讲理!那他妈当时要是被追债的堵上门,你和知书都得遭殃!”“可他妈那是我亲妈!!!”“你也知道‘亲’怎么写?!当初是你把你妈赶出去的,现在你跟我说她是你亲妈?”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骆齐丰,仿佛要把这几十年的伤痛都化作刀刃,一片片剜下皮rou。孙芳感觉自己浑身的血管都要炸裂开来,哭喊着抱住丈夫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骆齐丰痛得踉跄一步,猛力推搡着孙芳,可她那口尖牙却像是想要撕碎他陪葬一般。求生的本能闯入了他的脑海,骆齐丰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摸索,从裤兜里取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刀尖像一个休止符,在血泊中宣告结束。“你疯了吗?!”舒迦的额间沁出了冰凉的汗珠,用力推开骆齐丰,捂着骆知简手臂上那道血流不止的伤口,“你为什么要去挡啊!!!”骆知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亲生父母,疯魔似的轻笑。多好啊,都结束了。舒迦及时叫来了警察和救护车,一个带走了骆齐丰和他的小刀,一个带走了骆知简。所幸那一道只是堪堪划过,没有深入骨头。舒迦托人安排了一张床位,板着脸把骆知简抬了上去:“彻底好之前,你就在这里给我躺着,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骆知简笑着说:“上回我忘记打断你的腿了,我们打平了。”“谁跟你打平啊!”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满满都是雨过天晴的画面。角落里的孙芳忽然缓缓走到病床前,看着他手臂上厚厚一层纱布,沉重地跪了下来。骆知简想要起身,却被舒迦拦下。黄昏的余晖被新生的绿芽切割成一块块金色宝石,落在洁白的床上,落在骆知简的手中,也落在了孙芳的眼里。“对不起……”她哽咽着说,“知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当初决定生下你,就应该好好待你,明明你和你哥哥一样聪明伶俐……但是当时我们家真的供不起两个孩子,真的对不起……”这一句对不起,直到故事腐朽了,他才等到。已经整整二十四年了啊。无论再说些什么,都已经太晚了。骆知简无言地望着雪白的墙壁,上面有着熊孩子胡乱画上的火柴人,一家三口手拉着手,在五颜六色的花园里微笑着。最终,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