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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计 (第2/3页)
柔无奈,只好把他挂在胸前,如此弓着腰,胸前又兜了个奶娃儿,不好使力,稍一使力,震到陈康,小祖宗就要不舒服地哼哼,陈柔忙活半天,累得满头大汗,也才砍下三根竹子。 她把竹子用麻绳捆扎成一束,模仿别人弯腰抬起端部放在肩上,三根又长又粗的秋竹,便在少女咬牙使力下,像一条笨重的两栖动物,拖着翠绿的尾巴,在土路上艰难爬行起来。 陈柔一路上走得歪歪斜斜,少女柔弱的身子被竹子压弯,初秋正午依旧毒辣的日光,好似一张巨手,随时要将她掀翻。 走到窄窄的田埂上,陈柔汗水迷住了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就这么一抬手,大脑中仿佛有个开关一按,她眼前一黑,身体瞬间失衡,一头栽向旁边的矮田。 正值稻谷成熟的季节,稻叶郁郁葱葱,如镰刀般锋利,陈柔摔进稻田的瞬间,尽量护住怀里的陈康,然而婴儿裸露在外的柔嫩肌肤还是被稻叶划伤,胳膊脸上皆有细细血痕。 陈康嚎啕大哭起来,婴儿中气十足的哭声,被风送至广阔的原野中,立刻变得微茫,正如许多底层人渺小无助的人生。 陈柔心碎成一片片,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赶忙抱着陈康抚慰,声音颤抖,陈康却兀自伤心哽咽,陈柔的泪水也随之簌簌掉落。 下身传来一阵剧痛,她后知后觉地低头,发现砍竹子用的弯刀割破裤子,在大腿外侧划出一道手掌长的伤口,皮rou翻卷,血流如注。 看到那条骇人的伤口,她反而镇定下来。她先把染有鲜血的弯刀捡起来,然后抱着陈康艰难地爬回田埂,陈康缓过劲来,慢慢止住哭泣,把脑袋靠在陈柔颈边,只腮边还挂着豆大的泪珠,偶尔打个哭嗝。 血一路染红了稻谷和土坡上的秋草,陈柔一手兜住陈康,另只手揪着宽松的衬衣下摆,忍着疼捂住伤口。她看向竹子,长长的竹竿倒在田里,将人家的稻谷扫倒了一小片。 那稻谷接近成熟,穗子结着饱满喜人的果实,风吹稻浪,直立的稻子们得意得摇晃着,唯有靠近田埂的一片,垂头丧气地匍匐着。 陈柔见状,面露忧愁,心中不安起来,连疼痛都仿佛减轻了些。 她的不安须臾便得到了回应,侧方传来一道质问:“你个臭丫头,走路不看道,把我的谷子都压坏了。” 只见刘老八赤着瘦条条的上身,皮rou松弛,皱巴巴紧贴着突出的肋骨,眼中精光大盛,上上下下扫射着陈柔,好似盯住rou骨头的沙皮狗。 他是个无儿无女的老鳏夫,欲望长久得不到发泄,就像河堤中日渐高涨的水位,不知哪天就要咆哮着挣脱束缚。 陈柔甚至听人说,他会趁着月色,偷偷躲在别人家窗台下,偷看大他二三十岁老太太换衣服。 想到这里,陈柔秀眉微蹙,眼神戒备,面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又很快地掩饰过去,现下是她理亏。 她轻声致歉,问他想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把我这些趴地的稻苗扶起来。”被压断的稻子如何扶得起来?刘老八明显在强人所难。 陈柔勉强一笑,道:“八叔公,要不这样,我先回去包一下伤口,然后再回来把这些倒掉的稻子割了,把谷子打出来还给您,您看行吗?” 刘老八“哟”了声,明知故问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