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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得怎么样 第30节 (第3/4页)
” “我一开始没能进制衣厂,没有介绍人,人家不招,厂里不缺工人。” 还好她攒了一点积蓄,有钱住旅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她打听清楚人力市场的地址,就去找工作。她见到有找保姆的中年女人,对方衣着贵气,工资开得比厂里上班高好几百,要求做菜好吃,有中学文化,能陪小孩子看看书,阮贤云心动了。双方一问一答颇花了些时间,她担心遇到骗子,对方也对她的人品存疑,心里都卸下防备后,她去试工一天,终于有了能长期落脚的地方。 最初那段日子,阮贤云对这份工作感到满足,每天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对于她这种农村姑娘,准备一日三餐和打扫清洁卫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小女孩算得上喜欢她,愿意被她监督学习,愿意让她陪她玩,男女主人也不挑剔,比起制衣厂舒服多了。制衣厂发计件工资,想多拿就要多干,每天几乎平均工作十三四个小时,还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主管盯着,并不自由。 直到夏天来了,天气一热,只能穿单薄的衣服,阮贤云知道分寸,虽然也很爱美,但因为有个男主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她有戒备心,从不穿短裤和裙子,身上布料保守。尽管如此,有天她还是发现男主人看她的目光不太对劲,从她胸脯和屁股滑过的视线充满打探意味,却又不明显,她一方面觉得是自己多想,一方面尽量避着他,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有个周六,男主人早早外出,午饭后女主人送小孩去上兴趣班,阮贤云收拾好厨房回自己的房间午睡,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到身上一重,她惊醒后吓坏了,拼命挣扎。 那天中午,十分庆幸的是,她午睡时没有换衣服,衬衫扎进牛仔裤里,扣子扣得紧紧的,也幸好她是从小干活长大的姑娘,身上不缺力气,到了危险关头,更是迸发出惊人的气势,她那会儿过于惊慌,只知道要逃,挣脱束缚后什么东西都忘了拿,径直跑出这栋大楼。 在南城待了一段时间,她能摸清一些路了,但是这偌大的城市,竟没有她可去的地方,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她去了公园的湖边坐着。 曾佑青静静地听,表情愈来愈凝重,最后眉头皱起来,眼里怒色翻涌,他心中燃了一把熊熊烈火,烧得他七窍生烟,又竭力忍着,不能发出来。 如今四十八岁的阮贤云回想十八岁差点被侵犯的遭遇,仍然有泪意,她眼睛很快湿了,泪水滴下来之前,拿纸巾擦掉。 曾佑青说:“对不起。” 早知如此,他应该有勇气一些,哪怕叫她和自己私奔后最终会成为一对怨侣也比她受欺负强。 阮贤云摇摇头,她也承认自己当初意气用事:“其实,也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要往外面跑的。” 曾佑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他心里沉甸甸的,问她:“后来呢?你的身份证和钱包都在他家里,怎么回去取的,报案了吗?” “我想过找公安,但我是外地人,人家有头有脸的有钱人,没有真的把我怎么样,就是上门取个行李而已,警察不会受理。”阮贤云说。 一发生这种事,她就知道决不能再在那家干活了,但她不敢倒回去拿自己的东西,女主人没回来,她不敢独自面对。就算女主人回来了,她也开不了口说这件事,他们是夫妻,就算她平时待她很亲和,到了紧要关头,肯定是跟丈夫站一边的,说不准自己还要被倒泼一盆脏水,被污蔑蓄意勾引。 当时阮贤云坐在湖边,为了身份证和钱包,她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更何况,她还想拿到没结的工资,但她也才十八岁,没有经历过人性的险恶,越想越觉无助,便抱着膝盖无声哭了起来,实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就是这时候,有人向她抛出一根救命稻草,一个个子高高的,长相硬朗,眼神却很干净的青年男人过来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阮贤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见对方黝黑的面孔一片通红,看起来小心局促,不像是坏人。不过,经历了中午的事,她深刻认识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搭理他。 男人走了,过了很久,又倒回来,主动自报家门,将他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还指了指远处的几个男男女女,说:“周末放假,我们一起出来玩,真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