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五部分 (第5/6页)
着窗外一支斜插入眼的红梅。 上官博玉捧来一碗药,满眼担忧却也不敢多言,只道:“二师兄,该喝药了。” 李忘生接过药碗,拧着眉头喝完,又安静递回去,继续偏头望着那只梅花。 上官博玉咬咬唇,小胖身躯颠颠地捧着药碗去洗了,房门一关,又剩下李忘生一人。 于是,他就这么对着那株梅花,枯坐了一日一夜。第二天上官博玉再敲门而入,他回头望过去的一霎,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也随之而落。 ——竟是一夜之间,鬓发全白。 上官博玉哇地哭出声,朝他奔来,鞋也不脱就往他怀里挣:“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啊!” 外间收拾完药物残渣、正抱着一袋乳糖过来的洛风闻声,也急匆匆地冲进来,一眼看到平日端雅珠润的师叔面色憔悴、形容枯败、双目失神,两边鬓发更是如雪般刺目,顿时眼圈一红,颤声道:“师叔,你……” 李忘生望着镜中失魂落魄的脸,恍惚间昏黄的烛光轻晃,他眨眨眼,镜中的人竟已垂垂老矣,白发苍苍。 李忘生悚然一惊,却也没有什么动作,与镜中垂暮的老人对视着,喃喃道:“我……我已这么老了么……” 可镜中的人却双唇微扬,双眼微微眯起,雪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地,缓缓道:“看来无论如何,最后都是一样。” 李忘生愣住——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见鬼了吗? 却见那镜中的老人也细细打量着他,须臾烛光又一晃,眨眼功夫,镜中已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苍白面容正写满了惊诧。耳边只留虚无缥缈的一句:“若能任性一次,该有多好……” 李忘生倏然后退,腿绊到凳子上,狠狠摔坐在地。他惊魂未定,深深呼吸着,被这荒谬的一幕惊到无法可想,许久才冷静下来,吹灭烛火往内间走去,默默安慰自己这是连日失眠所致的神思错乱。 可若、可若这是真的、真的……是自己内心所想…… 难道,自己还是后悔了当初的选择? 36 谢云流养了几日,神志渐渐清醒,不复初时混乱不堪,竟以为还在纯阳宫中、剑气厅里了。 这日他悠悠转醒,盯着房顶发了会儿呆,方开口道:“重茂,不远便是均州,我将你送至你兄长处后,要去做一件事。” 李重茂正在一旁写信,闻声停下笔,回头道:“你要去哪里?如今我们被四处追捕,你可不要轻举妄动。” 谢云流默默道:“我救你时,不慎泄露身份,害得纯阳也牵扯其中,我师父也被带到了宫中。我虽与他们一刀两断,可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叫别人因我而受难。我得回去。” 李重茂双目圆瞪,将笔一扔,扬声道:“万万不可!” 说着着急忙慌地冲过来,坐在嘎吱作响的木床边苦口婆心劝道;“云流啊,你本来就是要自己承担的,可是,是他们自己背叛了你!如今这个结局,是他们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你不该到这时候还惦记着从前的那点好啊!难不成到现在你还不死心,还舍不得那两个阴险小人吗?!” 谢云流闭上双眼,侧身背朝着他躺着,隐秘地眨落泪水,只道:“是我先对不起他们。” 李重茂气急败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猛地砸到砖墙上:“你如此妇人之仁,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你想想前几日领头追杀我们的是谁?是我府上的护卫长!” 见谢云流不做声,他冷笑道:“昔日你曾指点过他招式,没想到如今却用在了对付自己身上吧?你那师父师弟亦是如此,往往最亲近的人,才是最能给你致命一击的人。他们如此背叛你,你却还要菩萨心肠,回去救他们于水火,云流,值得吗?” 谢云流闷声道:“即便再恨,也不代表十余年的恩情都是指间流沙。即便他们弃我,我却也做不到如他们那般的无情无义。” 李重茂叹了口气,转而温言道:“我知你是怎样的人。可如今不止是朝廷,就连江湖中人都在为了赏银而觊觎你。你孤身一人,我如何放心?云流,你便听我一劝,待我们投奔了兄长,他定会为我们翻身,到了那时,你再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了,甚至还能派兵保护你。云流……” 谢云流默不作声,片刻后才低声道:“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一个人静会儿。” 李重茂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