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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 (第3/5页)
实同亡灵抱了满怀,时夜顷刻间也从头到脚被染上层蒙蒙的灰色,只手脚泛着透明——正像他自己也化作了一个亡灵。 江尘猛地推开他,起身踉跄几步离远了站定,冲他怒道:“你不要命了!” 死生两界各有其法,生人如此靠近亡魂,阴气入体,断然有损寿数。时夜便是能与鬼语,却也决越不出这样的法则。他少时无知,同荒魂一错身,就落下一缕再难消却的白发,直至今日。 江尘冷静下来,也知时夜是情难自禁,他走近了些,缓下声音对时夜说:“……阿夜,我一直在。能再见你,我们这样说话,就已经很好了,你不必……” 时夜抬手牵住他,坚定炽热的温度几乎灼人,江尘心下一动,不忍再将他甩开。 十指相扣,灰色又笼上时夜的手腕,他抬头对江尘笑道:“不是说我受人指点了么?在扬州,有一位先生同我讲了这其中的法门。”他晃晃脑袋让江尘瞧了个囫囵,证明自己并没有再突然新生出什么白发,“你看,握这么久了,我不会有事。” 江尘皱起眉毛,迟疑地盯着二人交叠的双手,紧了紧,又试探一样去碰时夜的脸颊。 时夜从没有见过他这般犹豫的样子,便觉新鲜又好笑,忍了一下还是噗嗤乐了出来。江尘此时竟像个少年人一样带着些局促,又张开双臂要将时夜拥入怀中。 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好感人,呜呜。” 这声音毫无起伏,从不远处飘然出现的少女那里直传到这边。 兰花抱着手臂,一脸无聊瞧着他们。 江尘别扭地拧过来身子,顺势把整条胳膊都揽在时夜肩上,问候兰花道:“你可舒心些了,师姐?” “没有,不过我想起一件事。”兰花似乎也没了蹦蹦跳跳走路的兴致,双脚悬着就飘到两人身边,郑重其事对时夜道,“师姐托你帮个忙。” 时夜重重点头:“兰花师姐尽管说来。” 酉时,百相斋。 “托梦?” “正、正是。”时夜摸摸鼻子,继续道,“她说诸般心愿已了,这人间就只惦念江、江斋主的枣花酥了,所以托梦于我。” 江采萍含笑上下打量他,时夜向来循规蹈矩,此时这番话却像张渔网似的从头到脚都是窟窿。往常总有人念她那轻易不露的好手艺,她便也早听过了无数种托辞,只道这老实孩子竟也要来诓一口点心吃。 屈指抵着下巴尖儿,江采萍略一思索:“原来是这样,可巧我今日倒无甚要紧事了,正好能做一些。” 时夜眼睛亮起来:“多谢江斋主!我来打下手!” 江采萍却摆摆手,摇头笑着把他往外撵:“多麻烦的事儿呢?不必了,我怕你都给你那师姐偷吃了去!回去吧,明儿一早来拿。” 又是几番谢过江采萍,时夜才出了百相斋,往住处走去。 江尘从他背后飘出来,揶揄道:“我猜她看穿你了。” 时夜不大不小撒了个谎,脸上直发烫,想抗议又念及院子里仍有旁人,压着声音愤愤道:“那你怎么不去?” “爱莫能助呀!”江尘叹气摇头,“况且师姐是请你帮的忙,我怎好越俎代庖呢?” 时夜认为他语气十分的不真诚,可一想又确实只能由自己来办这件事情,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闷声嘟囔:“……凭空编瞎话的本事我可没你强。” 江尘大笑着揽住他,头贴着头说:“是是,你还要说你这两分编瞎话的本事还是我教出来的对不对?这么多年没分毫长进,我且网开一面,勉强算你出师了如何?” “尘哥!”时夜让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激得面颊泛红,挣脱他的手臂快步走远了,把轻飘飘的江尘落在后面。江尘笑嘻嘻的,也不赶着追他,不远不近跟在时夜后头往熟悉的方向回家,一路上遇见生前旧友还单方面的打个招呼问好。 让他打过招呼的人:“?凉飕飕的,山里要降温了?” 在夜色里回到屋中,江尘进门环顾,一切陈设几乎都未有改变,俱是他记忆里的样子。属于他的那个归元盒打开着,静静躺在桌上。 时夜愣了一下,快步过去把那盒子扣起收进柜子里。轻轻关上柜门,手指还勾在黄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