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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呓语禁忌之果 (第2/9页)
员吗?在篝火夜谈的间隙我望着苏萨诺先生轮廓分明的侧脸,还有在他之后明月高悬的夜空,树冠和乌云都无法遮蔽的高天之月像一只闭合的神目,银轮静静地散发光辉,寂寥如霜。 目前没有人能给我确切的答案,因为我并未告诉他们一个情况—— 我们来到这座小镇已有半月,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在睡梦中听到一阵绵长的、轻缓的,像是在呼唤什么一般的喃喃呓语,用着我感到陌生、或许不属于任何民族的语言,每隔几个音节便会重复,在长夜里源源不断、不知疲倦地来回吟诵,直到黎明乍泄。 但倘若我中途惊醒,声音便会远去,像游魂一样从窗外飘走,飘向小镇数十公里外连绵不绝的森林。 那听上去像一个名字。 1978年10月30日 前两天非常忙碌,我累得几乎随时都能昏睡过去。 在苏萨诺先生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抵达了森林的内围,但目前距离中心还有些距离。按照计划,我们先在这里重新搭建营帐,待把这一片区域的图纸和勘察完成后再继续出发。 观测和绘图的工作要求极为繁琐精细,仪器不知为何却总是出现问题,明明在入林前我们都仔细调试过,也一一排查了问题,始终无果。误差实在太大,我们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停下工作去挨个调整精度。这太拖延进度了,队伍里不少人都开始埋怨,但大家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尽力在原定时限里完成这一阶段的任务。 因为在这里露营的时间比之前更长,苏萨诺先生有些坐不住。相较我们自带的便携干粮,他似乎更喜欢去捕猎野味,这两天都是天刚亮便穿戴整齐去了丛林深处,中午才会回来,常常匕首别在腰上,而手里抓着蔫蔫的猎物。 原始森林里有不少未知的病毒,一开始我们建议他不要随意外出,但苏萨诺先生似乎对自己颇为自信,且处理起食材的手法相当娴熟,来回几次后我们便放弃了劝说——毕竟这位老练猎手带来的好处是rou眼可见的,而我们也不是古板迂腐的老学究。 苏萨诺先生总是闲不下来,只有用餐和清洗衣服时我才能看见他长时间待在某个固定的位置。他似乎还没有和队员们彻底打成一片,始终与大家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拿着成串的食物或者脏衣服坐在较远的溪水边,淡金色的头发捆成不长不短的一束,仰着脑袋,盯着远处被太阳照耀得近乎透明的翠绿树冠。 从这里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森林的中心,幽邃的林中世界里有水光微弱闪烁。 “那是一片湖泊。”我刚在苏萨诺先生身边坐下来,就听见他这么说,“每天你们还没醒的时候,我都会跑到那儿去洗个澡。”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两地的距离,干巴巴地夸赞他体能强悍;而苏萨诺先生显然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垂下金色的睫毛,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溪流。这片地区的光线不知为何十分特殊,落在一切物体上都能映出鳞片般的斑影,仿佛有无形的鱼或龙在半空游曳,折射出蔚蓝的、或者深蓝的光。 这时苏萨诺先生突然很高兴地告诉我,昨晚的神话或许有了下文。这显然是出乎预料的大收获,迎着我惊喜的眼神,他说: “‘神祇们为愿望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星月向祂们索取了自由,以及自身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于是祂们分别失去了时间、翅膀和月相。从此最年长的神明变得只有少年大小,翱翔天际的龙神只能行走于陆地,而月亮也不再圆满,只有那窄窄的一弯细镰……” 我认真地记录着,渐渐地却心生几分疑虑,于是试探着问道:“苏萨诺先生,您从哪听到这些内容的?” “啊……”不出所料,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羞愧的红晕,干练的猎手不善于编织谎言,面对我再简单不过的询问,他目光始终游离,半晌才放弃抵抗般低下头,满怀歉意地对我笑了笑,“果然,这样是不行的吗。” “苏萨诺先生,研究神明并不是要听睡前故事……”我无奈地告诉他,姑且还是将这些都记录在案,“就算您说得确实很有神话的风格,那也不能随口胡诌啊。”说完我看着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的长辈,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涩和忐忑。 但所幸苏萨诺先生不拘小节,甚至露出了受教的表情;作为歉礼(为什么?),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条项链赠与我。我在镇上见过与之相似的款式,发现其作为主要装饰的木雕部分和市面流通的商品截然不同,粗糙的刀工显然不是出自专业匠人之手。这应该是苏萨诺先生自己雕刻的产物,我摩挲着不到半个巴掌大的木雕,仔细观察上面描绘的塑像,但很遗憾,除了能看出有三位神明共用一个宝座以外,我没能得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