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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血 (第2/9页)
经是莫大的慰藉了。”荒说,然后感受到有只手落在头顶,沿着头发生长的方向自上而下地梳理抚摸,指腹粗粝的茧时不时碰到他的耳尖,动作慈爱得仿佛仍然是圣地的神父。于是嗜血的恶鬼虔诚地合上眼睛,双臂更加用力地环住对方的膝盖,乞怜般继续道,“把您救回来万分不易,还请一定要珍重自己……” 而须佐之男并未立即回答,却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荒静静地体会着指梳在头皮上划过带来的触感,这个可怕的怪物此刻如同被驯服的小猫小狗,依偎在认定的饲主身边,默默摇着无形的尾巴。 半晌,荒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这就是你想让我做的全部吗?” “须佐之男大人,一路走来您已经很辛苦了,我不能再勉强您更多。”荒站起身,扶着对方的肩膀让其躺到床上,然后整理被褥,替他压紧被角,“您该休息了。没关系,吸血鬼的身体总是非常强韧,短暂的断食不会有问题。” 少年迎着那双温暖的金眸,橙黄的灯光将它映照得如同蜜糖。 “请放心,我从不做伤害别人的事。”荒俯下身,瀑布般的长发从他两肩垂落,在彻底将须佐之男笼罩住的同时,一个轻雪般的吻留在对方额头,“晚安,须佐之男大人。” 然后他看着青年微微睁大了眼眸,像是惊讶于自己竟会像孩童一般被对待,很快便反应过来,一只手伸出被窝,揽住他的肩膀,如法炮制地在他脸庞上落下一吻,随后才轻笑道: “晚安,荒。” 荒站在床边,看着须佐之男慢慢合上眼睛,屋内的雪松香遵从他的意志变得浓郁,如同一段无声的摇篮曲,哄着床上的人类快些进入梦乡,直到听见青年的呼吸都变得舒缓,荒才悄悄地回到了阳台。 放在栏杆上的浓茶已经冷却,荒不甚在意地抿了一口,重新放回去时,有片雪花掉在了里面。 能隔绝一切甚至包括阳光的星海,却无法阻碍气温和季节的变化。博学的吸血鬼抬起头,遥望着永远不会被击破的人造夜空,星象已经转向冬季,未来会变得更加寒冷,万物都将陷入沉眠,或许也包括躺在床上的那位。 吸血鬼没有魔法,不能像圣地一样治愈疾病,他们只拥有本能,本能即为捕食。嗜血的生物被神明拒绝在一切和“生”有关的殿堂之外,以至于当自己好不容易将须佐之男从牢狱中救出后,却只能在长夜里四处寻找医师,在浑身鲜血中忍耐着躁动的本能,生怕吓跑胆怯的人类。 荒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将双臂搭在栏杆上,任由雪花逐渐铺满头发,比冰块还要寒冷的皮肤不会融化它们,于是这些雪片又一点点覆盖了他的鼻尖和睫毛,将他变成一座雪的雕像,深蓝的长发宛若结冰的河流。 这座城堡纯粹由他的欲望构建,附近能够采集到的、可作为药材的草药十分稀少,人类的医术终究有极限,荒已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挽留须佐之男的性命。 他不能离开这里,不然星海瞬间就会分崩离析;也不能寻求圣地的帮助,那群狂热的信徒只会将他和须佐之男处死。他只能像一个笨拙的新手,眼看着这个人类像养坏的花一样逐渐凋零。 屋内传来须佐之男微弱的咳嗽声。他的肺部在审判中被同伴用混杂了魔法的圣水制成的喷雾灼伤,此后每到寒冷的天气,就会像这样止不住地咳嗽。 圣水原本是针对吸血鬼的东西,荒深知它浇在身上的滋味,显然用在人类身上也一样痛苦。 弄掉满身的雪,荒把窗门拉开一个小缝挤了进去,帮须佐之男咳出喉中的淤血再扶着对方躺下,然后看着近乎昏睡的青年,他又逃也似的跑到外面,这次没有站在栏杆边,而是蜷缩在角落里。 茶杯和簿册都积满了雪,荒却无暇顾及,只是将脑袋埋在臂弯中,独留一对冰凉的耳朵在夜风中冷到快要冻结。 与他的焦头烂额相反,须佐之男对自己的现状表现出令人绝望的平静。这位神父似乎早已觉察到大限将至,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没有阻碍荒的努力,却也放弃了顽抗,只是用慈爱到快要融化的眼神望着救走自己的吸血鬼,希望在生命最后一段时间里还能用血rou滋养对方。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须佐之男大人。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