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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隐事手记 (第3/9页)
倘若她再听话一些,恐怕能被盛宠到人神共愤吧? 啊啊、这么妄议天家私事实在罪该万死,但帝后和睦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而言其实百利无弊,倘若能看到他们两位一直琴瑟和鸣下去,想来日后也会有不少甜头可赚。 ……当然在此之前,作为皇后的宫女,我主要是因为不想每晚再听见娘娘那可怜凄惨的哭声了,她睡不好,我也是。 但愿娘娘在这方面能稍微敏锐一些,至少别再惹陛下生气,否则不仅得不到一夜好梦,恐怕连下床活动都成奢望——想起前些日子替她传口信申请出宫玩,结果都被陛下无情回绝的场面,我真是深感困扰。 而当我还在暗自神伤之时,已经调理好心情的皇后却悠然自得地又品了口茶,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双鎏金的美目顿时顾盼生辉,满怀期待地嘱咐道: “秋收之时,宫外猎场的野兔怕是又肥了些。这样,你待会儿替我问问荒,明日我们一块打猎去。” 又来。 我婉言提醒她这种请求大概率还是会被陛下以各种理由搪塞回来。月夜见尊可没她想象得那般宽宏大量,至今都还憋着股闷气呢,哪会轻易放她出去。 结果娘娘只是大手一挥:“不会,荒一向大度,倘若拒绝一定是有别的顾虑。”末了她还反过来宽慰我,“你不必介怀,成与不成都没关系……大不了回来我们去池里捉鱼。” 好像她全然不觉陛下那些隐秘心思,承欢多年都没见得开窍。 我看着那张被滋润娇养得不施脂粉都仿佛精雕细琢过的面容,顿时如鲠在喉。 - 午后有一场秋日宴,陛下邀请了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几位大臣赏枫,而娘娘虽然久居后宫不问政事,奉旨也必须盛装前去;以至于才刚过未时,她便被我迷迷糊糊地从卧榻上唤醒,踩着一炷香的时间将将点好花黄抹完口脂,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被披风上柔软的滚边兽毛簇拥着,这才急匆匆地送上轿辇。 好在娘娘向来稳重,哪怕困得不行也没丢了仪态,甚至刚一落座便清醒过来,接过我递来的佩剑横置于膝上,挺直了腰杆坐在陛下身侧,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我候在一旁,看着下方已然到齐的一众官员,任由那些花哨奉承话圆滑地从大脑上滚过,深感无趣地揪着腿边有些枯黄的草叶。 点心和水果端上来时照例由我和另外几个丫鬟太监先试毒,确认安全后再端给各自贵人。但皇后向来不会在宴上用餐,所以那几盘摆盘考究的供奉,全被她悄悄地放回了我手中;陛下离得近,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抓住她那只手,握在大了一圈的掌心间不断地摩挲。 我缓慢谨慎地嚼着包在脸颊里的糕点,目光绕开他们,扫过场外守着的一众侍卫,精兵铁甲在午后阳光下格外耀眼,肩上的凶恶猛兽被照得青面獠牙,看着特别瘆人。皇帝出行自然是要求万无一失,这些围在附近的护卫只是层层把关的其中一环,向外还有镇守宫门的城头兵,向内……便是身旁神情雍容、眉眼低垂的美御子皇后。 娘娘赴宴从来剑不离手,听说自她跟随陛下后便一直如此。彼时皇帝尚未入主东宫,深陷夺嫡争端让他的衣食起居都是十面埋伏,有几次甚至险些当众遭到刺杀,连护卫都没反应过来,全靠娘娘拼死相护才幸免于难。 吞下鲜嫩多汁的果rou,我眼神飘忽地看向一直安静的皇后。 这可是个能徒手抓住飞来箭矢并反击回去的奇女子…… 武冠群雄又忠贞不渝,即便凶名在外,一度被人惊恐地称作悍妇,仍旧能被陛下毫不犹豫地迎娶做妻子,成为当今国母,想来也是理所应当——甚至陛下甘愿为其遣散先帝后宫女眷,从此夜夜临幸,疼爱不断。 这种事即便上溯历朝历代,都极为罕见吧。 仗着有人袒护,我又偷偷瞟了一眼正在与大臣商谈的皇帝,看他满头乌发浓密顺滑,制式繁复的龙袍都压不住底下那具肌rou结实壮硕的身躯,如玉的俊脸容光焕发,带着点欲望餍足的得意;相比之下再看看皇后,连握着剑柄的手背上都烙着难以化去的牙印吻痕,为了缓解酸痛还不得不频繁调整坐姿,全然一副被吃得干干净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