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黑齐远衍生/史同】应似飞鸿踏雪泥_参商移(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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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商移(上) (第6/10页)

无力气抗,”年轻人愁眉苦脸,“今天还没送吃的米来……”

    “再等几天,”听见这话,长官跋扈的声音逐渐小了,“送米的车总会来的,熬一熬,忍一忍吧……”

    “可还要怎么忍啊,连长!”他把枪往地上一撇,“日本人都打进老家来了,我还在这和我自己的乡亲们打仗!连长,上头的人倒是吃rou,可我和我的弟兄们都喝米汤呀……”

    这戏不算太长,演了半个钟头,很快就散了场。乡亲们陆陆续续走完了,等把搭起来的那些棚子架子收拾完,已经到了金乌西沉的时间。

    “洗洗脸吧,”后台,刘博兼打来一盆水,放在年轻人面前,“花猫。”

    “这都是哪个地主老爷害的?”伍秀泉笑着还击,然后弓起身子,捧起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浇。

    “那下次我来演黄老爷,”刘博兼半倚在粗壮的树干上,看着年轻人在水盆里越洗越花的脸,忍不住笑:“你来演我的四房姨太太?”

    “刘博兼主任!”伍秀泉闭着眼想踹他一脚,结果踹空了:“你怎么越来越没个正经了——”他眯着眼睛抬起沾满煤灰的脸,前边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黑水。刘博兼忙拿来毛巾,捧着他的脸仔细擦干,终于让那张清秀的脸显得没那么诙谐。

    年轻人现在倒是能看清东西了,但一看见面前刘博兼那张满是倦容的脸,刚升起来的脾气瞬间又蔫了下去。刘博兼已经在边区连轴转几个周了,睡没睡好,不知道,吃没吃好,不清楚。只知道他又瘦了,头发又白了,眼睛下边的颧骨像被刀切斧凿一样,露出点原本凌厉的骨相来。

    “……你们宁城那边,”他垂着眼睛,为刚才竟然差点踹中他感到内疚,“是不是又有了消息。”

    “我以前在西北军的亲共旧僚是传了些风声过来,”刘博兼见他这样,知道他的青年又开始为他担心,于是只斟酌着捡好消息说:“但中央已经有了安排——我做远程指挥和接应。而且,董将军他们也有革命的心与投靠的诚意,所以,这件事,我想会顺利的。”

    “你总这样。”

    “我总哪样?”

    “报喜不报忧。”年轻人瘪着嘴,索性挨着树一屁股坐下。

    “地主家尚有余粮,实在是无忧可报啊,”他也干脆挨着伍秀泉坐下,凑到他没怎么洗干净的花脸前,用手指如往常一样刮了刮年轻人的鼻尖:“我的四姨太。”

    满脸忧郁的年轻人也被他的话逗乐了,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刘主任,你现在这样演地主我看准行,这么流氓,群众看了都得往你身上扔烂菜叶子臭鸡蛋。”

    “那糟了,”看他露出笑来,刘博兼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前两天,不是还有个战士演完土豪,下了台就被一群入戏太深的老表们揪住,挨了顿打么?我可是搞文字工作的,身上没有半点武功,你来救我不救?”

    “不救,不救,”伍秀泉笑着望向远方山坳升起的炊烟,然后把头靠在旁边的人肩膀上:“我怕我被当成反革命,给我一块揍了。”他知道刘博兼在有意逗他开心,而他也愿意为此而开心:因为有太沉的责任压在他们二人的肩上了,所以就连这种寻常的幸福都显得如此珍贵。以前,他不明白这种珍贵——在苏联,他只是个被养在理想国里的留学生;而现在他回来了,已经上过了人间炼狱一般的战场,见识过了今天笑明天死的生活,所以,他现在已经不可能离开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幸福,在这个世界上求生存了。

    “刘博兼,你书读得比我多,我问你,”他轻轻地问,“革命什么时候才会成功呢?”

    “我不清楚。书读得再多的人也不清楚。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但总会成功的,”年长的人揽住他的肩膀,“问题来了——万一到时候你还年轻,我却是个糟老头了,怎么办?”他温和地看向爱人,想象着伍秀泉四五十岁时候的脸:可能那双漂亮的眼睛旁起皱了,可能脸会胖了,可能嘴唇边上有两道深深的纹……他想了这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想过不爱他。

    “那我到时候就养你呗,”年轻人揉了揉眼睛,忙了一天,他有些困了,“反正到时候‘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肯定舒服得不得了;你老了,走不动了,就天天躺着,等我伺候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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