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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同一间屋子 (第2/2页)
> “……” “害怕吗?不过要我说,那些不过谗言。我当时还在嘉诗纳(Jiashna)地区做工,那里可是尸城,当时疫病肆虐,又因为土地有限,政府为腾空间建隔离所,焚烧并销毁了大批尸体,说不定其中就有他的尸体。” 正说着话,一辆本该西行的卡车在他们侧前方停下。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与司机道别后,从副驾驶位上跳下来,她神色急切,未施粉黛的脸庞上有掩不住的疲倦,隔着些许距离,她的脸像是被漩涡吸附一般模糊,而等女人靠近,她脸上可人的橙红色小雀斑又跳脱得显眼。 “这是我二meimei王喜荣,是这里的管理人。小荣,这位是昄衣。”王朔琳权当中介人,向双方介绍身份,随后指示王喜荣,“你先带她上楼休息,时间到了再带她去我办公室。” “明白。”王喜荣回答道。 春晓终于得见这栋建筑的正门,很小、很平常,就像池塘中一窝蝌蚪中最普通的黑色一团,就静静伫立在那里,没有任何雕花与装饰,只有一扇漆黑的铁门。旁边有一间小屋,正对窗的墙上挂着各类钥匙和警棍、警用帽等衣物,春晓猜测这里是门卫室。里边一个头顶稀疏的男人正咀嚼着一块红糖馒头,他边咀嚼,边和和旁边一个胡子倒锥形的男人聊天,看到来人了,他急忙吞咽下一小块,朝王喜荣打招呼:“喜荣。” “二叔,四号和五号门的钥匙,谢谢。”王喜荣熟练地撇起嘴角弧度,拿出别在左胸处口袋里的圆珠笔,在表格上填上申领人姓名和钥匙号码。她仿佛没看到旁边的留胡子男人,直径领了钥匙带春晓上楼。 “你jiejie说这里一层和二层以上都租给了工会。”王喜荣话很少,春晓看着她把弄茶盏,决定没话找话。 “是的,工会。”王喜荣倒茶的手极稳,在用第一杯茶洗净茶杯后,她将新茶斟给春晓。从她咬牙切齿的神情中可以感受到,如果不是他人率先提起,你将永远无法从她的嘴中听到工会这个词。不过也可以想见,说是管理人,她的实际管理范围应该只包括工会未占领的二层,每个月靠收大额租金生活也许也挺滋润,但明显这位女士的家族本就在当地名声赫赫,权势这时候就比金钱值钱多了。 “这里的环境很好,租给工会不会有些可惜吗?”盘腿坐在铺有流苏边方毯的沙发上,春晓问,“毕竟感觉住宅地更适合这样的环境,我一直以为大卡车、集装箱应当被划在郊外一块之类的,毕竟扰民嘛。” “谁说不是呢。”王喜荣冷哼一声,“我也劝过大姐,但她偏说这里能住人,还近,天杀的,这里可是奶奶专门建给昄衣的,居然被她拿来供别人用。” 一个罐头瓶盖被轻轻起开,春晓无言地品尝着甜美滑腻的番茄酱。 “所以一楼那个长胡子的男人是工会的什么人?他的胡子……很特别。” “特别?滑稽吧!那个男人非要把胡子修成那副德行,说是潮流,他他妈的是工会副主席,一个趾高气扬的混蛋。”王喜荣的脸庞因为不用面霜而变得干燥,说话时,嘴唇干裂的声响回荡在她自己的耳畔,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天啊,光是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就让她浑身难受,她狠狠拿出长裙口袋里的润唇膏抹了抹,用力摇摇头,试图挥去那几乎恶心的回忆。 “嗯……只能说他对潮流的认知不一般。” “他除了会笼络人心,简直一无是处。男人,男人,抽大烟、喝酒、打牌,他样样都沾,哦!他还赌博!他简直是坨屎,为了我的身心健康,请允许我不再谈论他。这人渣让我胃痛。” “当然可以。”春晓双手托着茶盏感受余温,“所以你jiejie的办公室在哪里?我没看到这里旁边有建筑,是还要开车过去吗?” 王喜荣露出狡黠地笑容,她刹那间变身哑语老师,冲春晓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撩起左手腕的衣袖,她看到手表上的长指针指向十二,正正好,她满意地拧紧发条,侧过身从书架上按固定的顺序取下五本书:《法尔塔公爵秘史》、《爱与简伯格曼》、《去往死亡真邸之途》、《迷失域清醒指南》、《普林泽潜行计》。随着最后一本书离开它原本的位置,那一排厚重的书架开始集体挪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