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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其四】修 (第3/3页)
盘准备去客厅吃饭,一回身,正巧碰见立在厨房门后的阮秋秋。 她穿着印有白兔花纹的睡衣,长发披散,显然是在睡觉途中醒来的,只不知在站了多久。见安德烈神情错愕,阮秋秋连忙举起手中水杯,解释起来:“我是来接水的,刚刚看你在煮饭,就先等着了。” 安德烈不免陷入尴尬,先前为了避免接触,便谎称在工厂吃过晚饭,眼下被她撞破,红瞳快速眨了两下,连忙搪塞过去:“我来……加个餐。” 不知对方是否识破了这个拙劣借口,安德烈瞧见她的唇角慢慢弯起,那双褐瞳先是看向餐具,又往他身上一瞥,噙着温和笑意,反而使他愈发坐立难安。 但她什么也未说,径直倒完了水,点头致意晚安,重新回屋安睡去了。 翌日清晨,安德烈惯例提早起来,在穿戴防护外罩之时,拉链却在尾部卡住——这种状况不算罕见,总要耗费一点时间处理。 正当他伸手往后艰难扯动拉链之际,尾部忽然被人轻轻抬起。 “我来帮你。” 那是阮秋秋的声音,她竟早已醒来,在前往洗漱的途中撞见了正在门口穿衣的安德烈。 安德烈没有拒绝,无声放任她的行为。蜥人尾部下方格外敏感,被柔软双手托住,圆润指甲扣在缺乏鳞片保护的裸露皮肤上,摩擦着一点一点往衣料内部塞去。 两人相贴甚近,呼吸恍若咫尺之间,尽管相隔几层厚重防护,他依旧颇不自在地屏息凝神,以防暖香顺着缝隙渗漏进来。伴随动作递进,他微微低头,自上而下俯看过去,能发现她的额发零散,蜷曲在脸颊两侧,又因早起缘故,神情染上一点慵懒,无知无觉地吸引诱惑。 体温由此急遽上升,他开始庆幸自己一身外甲黝黑,不会令人察觉眼下的面红耳赤。 好在对方没有留意掌中guntang触感,很快合上拉链,拍拍手掌,“好啦。” 安德烈喉间发出模糊两声音节,仿佛感谢,正要往外走去,忽听她的声音再度传来,夹在铁门沉重的开合声下,险些被掩盖过去:“对了,晚上我准备做土豆炖rou,一起尝尝吧。” 邀请来得如此自然,步伐由此停顿,他滞留于楼梯口前,僵直着一动不动。 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受到邀约——尽管它既不正式,也不认真,仅仅源自一位陌生女性的诚恳善意,但足够令他陷入慌张无措之中——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这份善意。 赤瞳飞速眨动几下,安德烈下意识想要拒绝,可余光里仍能捕捉到一抹人影伫立,回首望去,却瞧见她身形单薄地立在玄关,如同陈列在会展的上画框女郎,静静目送他的来去匆匆。 犹豫片刻,他终是点了点头,又怕对方未能及时看见,便稍微抬高音量回应:“……好。” “好啊,那我等你。”阮秋秋在门口摆了摆手,尾音上扬,似是在笑,“记得早点回来啊。” 为着这一句话,安德烈当天几乎是以小跑姿态回到白塔,却在门前伫立许久,直至双腿隐隐发麻,终于鼓足勇气推门而入。 不过那场邀约远比预想中更为平淡,二人安静地吃过晚饭,便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但这成为了合适一个契机,安德烈由此改变了行程规划,开始准点返回白塔。早出晚归之时,阮秋秋亦会守在门前,目送他的往复。 两人相处模式依旧不温不火,大多错开彼此活动区域,可不经意间交叠的视线与对话,还是让他感到满足愉悦——不是源自那丛蓬乱勃发的肮脏欲念,而是真心实意沉浸于平淡日常里。 白天工作的时候,他总会遥望那座被乌云与风雪笼罩的塔顶,知晓她在屋里等待自己归来,每每思及此处,整颗心便异常的安定踏实。 他想着那张因为梳洗而愈发湿润的面孔,因此忽然产生了一个古怪念头——在这片风雪肆虐的荒芜之地上,她就是他豢养在高塔里唯一的花。 此时此刻,倒隐隐能够体会那位前同事的心情了。 然而她的赤裸胴体总会降临梦中,白花花rou身伏在他的膝头,像是盛大祭祀上的温驯羔羊,由他摆弄。 这样类型的春梦萦绕整个夜晚,内容往往乏善可陈,安德烈不想过多赘述那些活塞运动,只在次日睁眼时分加剧负罪感,使得视线不敢停留在她身上。 因道德与欲望而产生的割裂感仍在体内作祟,他在矛盾中渴求对方能够给予更多甜美,又期盼笼罩在东区的暴雪早日停止。 当她踏上回程旅途,他也必将从这场试炼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