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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高塬又抱着姜玟桐来到了卧室的落地窗前。

    窗前的羊毛毯被地暖烘得热热的，姜玟桐情不自禁地枕在了他的腿上。

    “原来侧躺着看灯火，灯火是流动的。”

    喝了两杯酒，她也有了几分倾诉的欲望:“我来宁阳上学的时候才18岁，那时候弟弟刚去世不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个家，所以期望快快长大。”

    高塬靠坐着，脸藏在灯光的暗影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20岁出头的时候，在宁阳城里跑得多了，就在想，宁阳城的房子这么贵，可夜晚还有这么多屋子亮着灯，但哪一间是属于我的呢？所以又希望能赚很多钱，所以我选择进了金融圈。”

    “后来住进了更大的房子，也有了一个家，但是……好像更不快乐了。这十年来，我能回忆起的所有快乐画面，都比不上十年前跟弟弟挤在老家那间小破房子里弹琵琶。”

    姜玟桐转过身来:“但现在我很快乐。”

    “你真的快乐吗？”高塬冷下声，“你的快乐就是牺牲自己，保护他人？你的弟弟或许需要你保护，但我不是他！作为你的男朋友，不配知道你受欺负了吗？程跖哥救了你，萧樾……估计也赶过去了吧，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姜玟桐说:“事发突然……而且他们是大人，解决问题更方便些，你现在还小……”

    “所以你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压根就不信任我？”

    “我……”

    “别说了，你问问你的心。不止只有你向往家庭，渴望港湾，我也一样，但我向往的是我们一起守护我们的港湾。你说你现在很快乐，快乐的原因如果只是因为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养在家里当摆件，那我跟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你没这么想过，但你是这么做的！姜玟桐，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弟弟！”

    远处整点报时的钟声响起，高塬站起身:“你休息吧，我出去待一会。”

    被折腾了几天，姜玟桐没多久就睡着了，夜里被梦魇惊醒起来喝水，依稀看到客厅阳台有灯光。

    那个说要出去待会的人，正站在高高的梯子上，装着一串星星灯。

    暖黄色的星星灯，温柔得如同一个梦，这段日子里她所有的辗转反侧，仿佛都藏在这让人眼熟的星星灯里了。

    男孩语气还不是很好:“你还记不记得我过生日那一晚？你站在星星灯下给我打电话，又美又傻，那天以后，我就想给你装一串星星灯。当然，我更想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星。”

    他说完半晌，发现姜玟桐没了声音，她已经走到梯子下，微微笑着看他。

    “今天天气好像还不错，我带你去看星星。”

    两个人手牵着手来到了楼顶。锦芳的位置绝佳，楼顶的景致比房间里还要好一些。

    高塬披着厚厚的被子，用自己的额头蹭着她:“星星被你吃了吗？”

    “吃完饭那会明明还有的。”姜玟桐和他呼吸相闻，“高塬，你披着大被子真的好好笑。”

    高塬没有笑，只捏紧了她的手。

    姜玟桐说:“以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所有的事。”

    “一周只见这么几次，怎么保证第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