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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第4/5页)
人能逃过他种下的承负,他会给予赐福,也会降下神罚。 那声音的主人明显被愉悦了,豪爽地大笑:“哈哈哈哈好吧,你去吧,回到人间!”一股吸力拖拽着殷郊打破禁锢,坠入烟火熏天的凡间。他华贵羽衣自焚脱落,于空中划出金色翅膀的轨迹,包裹殷郊似神鸟降世,一如千年前降而生商的传言,血rou疯长的痛楚令他意识模糊,殷郊强撑着对越来越远的炼狱虚空说声:“谢谢。” 现实中鄂顺的木偶吸收了姜文焕血液,激活了西王母不老神树树根发芽,开枝散叶覆盖住整个躯体,变成一枚巨大的、像跳动心脏的藤蛹,从藤条缝隙依稀可见金红色光芒。 身心俱疲的鄂顺、姜文焕二人晕眩过去,门口的姜氏震惊地看着超自然的景象,慢慢内心深处的伤感和喜悦淹没了她,她跪坐在地捂住痛哭流涕的脸,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的孩子吃了很多苦。 九九八十一天,姬发完美闯过高考关卡,崇应彪回到本家与大哥平起平坐,鄂顺治好了口吃不再被同龄人指指点点,姜文焕拉着姑母的手迎来姜家团圆,冥冥之中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专业。姜文焕在军训期间收到一则通话,姜氏在电话中哽咽道:“殷郊醒了。” 他们早把藤蛹转移到姜氏疗养时的别墅,那日姜氏照常打开房间窗子通风透气,在音乐声中为床头的花瓶换上新鲜的花朵,床上异常庞大的藤蛹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害怕,她就是每天会提醒一声心爱孩子起床的母亲,温和地告诉他姜文焕和鄂顺在学校的表现一点儿也不输前世。 这次不同的是藤蛹在床上滚动了两下裂开豁口,像里面的人终于要睡饱了在与困意搏斗。姜氏双手没拿稳摔了花瓶,她颤抖地趴在床边将手伸进豁口:“郊儿……郊儿……”她忍不住抽泣,她害怕什么都没摸到,那她该去哪里找回她的孩子。 她恨不得豁口再大点,大到她能整个人进去一探究竟,她的不安传递给了藤蛹里的人,他用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握住母亲的手,给她安抚给她爱,他虚弱地靠近豁口喊姜氏:“mama。”姜氏能自主想起母子关系的喜悦远大于他能成功重生,不然就算他再世为人,不忍唤醒他人记忆的痛苦会将他淹没。 他低吟一声呼唤没了下文,远离了契主他神魂与rou身融合得并不稳。姜氏紧紧握住殷郊无力的手指,有花瓶的碎片划破了她光洁的小腿,她置之不理,尝试好几遍才摸到身上的手机,战栗指尖点不准号码:“郊儿,mama在这里,mama不会让你有事的。” 鄂顺电话不通,她只好先联系姜文焕,没多久二人就回复订了回家的机票,他们出于私心并没有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姬发和崇应彪。 他们马不停蹄赶到别墅,因为鄂顺的靠近,开门的姜氏满面红光地说殷郊从藤蛹中出来了。殷郊身子还光溜溜的先关心的是mama腿上伤口痛不痛,姜氏说不痛,还从没这样高兴过,牵着好奇左看右看的殷郊去浴室洗净残留的透明黏液。 殷郊近两米的高大身形乖巧地抱着膝盖缩在浴缸内,重生的不真实感让他不敢随意动作,就怕破坏了梦境的规则连眼前生动的mama都要失去了。 他的样貌还是定格在年轻死亡的年纪,均匀蜜糖肤色,修长四肢是轻微脂包肌的协调形状,硬挺的骨架上生长着浓艳五官,有男生女相的嫌疑,但阳刚且不女气,是只有王室富养出的大气惊世之貌,见者很难不沦陷。 鄂顺和姜文焕路过那间枯萎藤蛹的卧房,殷郊的新房间为防止意外没有关门,他们稍一推开,就看见殷郊趴在大床上无忧无虑晃动的小腿,真丝睡袍撩到了大腿腿跟,新生的皮rou嫩得软滑,两个气血方刚的大男孩不约而同扶着门框,心虚地不去看一脸疑惑的姜氏。 听到动静的殷郊拉开床帘,浓密微卷的长发被母亲编成公主头用发包兜住,仅一两缕垂在腮边,他探头探脑地对他们笑,梨涡里都是甜蜜的情绪,说:“欢迎回来!” 你也欢迎回来,殷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