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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第2/3页)
,但没人吃得下。莫安安对那些东西一指头也没碰,去自动售货机买了瓶凉水,喝下权当是午饭。 到下午两点多钟,莫安安和莫父拿着两份报告单敲开了同一个医生的门。 检查的结果和报告单上文字说明一致,一切正常。 这并非好消息,因为在宣告这一点的同时,医生还告诉他们,莫母表现出了明显的散发性记忆障碍,既然大脑里没有肿块、没有中风,血检也无异状,必然存在其他没查出来的问题。 他说这些的时候翻动着莫母的病历本,叹了一声:太年轻了。又问了敖衡那晚问过的同一个问题:她的父母或者其他亲戚里,有没有谁出现过同样的病症? 从进门到出门,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莫安安的希望已经所剩无几。尽管医生尚未下诊断,她已经在心里认定,十之八九,母亲的病就是老年痴呆。 第二天的检验项目是脑部PET,到手的检查报告沉甸甸的,印证了莫安安的猜想。 两天的就诊奔波劳累,做完检查莫父陪莫母回酒店休息,取报告时莫安安是独身一人。从医生诊室出来,她像没睡醒似的,木然地踱步到了住院部的小花园。 天凉,院子里很冷清,只有一个瘦削得像细面似的男患者,挂着尿袋,在鬼鬼祟祟地抽烟。听见有人走近,他呛得咳了两声,慌张地把烟头踩灭。定睛看清来者不是督查抽烟的护士,男人依依不舍地瞅瞅地上还余很长的烟屁股,慢腾腾地挪着步子走了。 池子里的鱼和人也一样地没精神,不怎么游动,莫安安趴在栏杆前看了会儿,找了块路旁的石板,拿纸擦擦坐了上去。 她想晒晒太阳,然冬天的太阳充满虚伪的慷慨,日头很亮,白刺刺的,却不暖和。莫安安枯坐着,晒出一身的寒冷,这时电话响了。 喂? 夏衍仲这天没能请假,但很关心检查结果,接通电话就急忙问:报告出来了吗?医生怎么说? 只要他不提诸如和好这样的字眼,莫安安还是肯同他好好交流的,她把片子从信封里抽出来,看那些被圈出来的部分。医生告诉她这些叫做淀粉样蛋白,很新鲜的名词,听起来像某种喜人的复合性食品,但莫母的记忆能力正是因此变得糟糕。 确诊了,莫安安捏着那张报告单,看成像,医生判断我妈的病是老年痴呆。 夏衍仲那边静了片刻,小心翼翼提醒莫安安:那什么,老年痴呆貌似不好治。 是没办法治。莫安安平静地纠正他,发病以后,只会一天比一天差,吃药也没什么用,最多延缓变差的时间。 那医生说没说多久会变得夏衍仲顿了顿,变得比较严重? 莫安安盯着不远处树梢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她没刻意避讳个别字眼:说不好。可能一两年,也可能三五年,但不会太久。早发性老年痴呆特点就是这样,进展快,后果严重,说不好哪天就会傻掉。 跟莫康说了吗?夏衍仲问。 话题有些跳跃,莫安安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到时候总要有人伺候吧,谁来伺候,你弟吗?总不能是我们。夏衍仲说,你得快点告诉莫康,不能把这事搞得好像跟他没关系一样。 莫安安愣了一下,她还没想到这一层。 回过神,又有点膈应。 夏衍仲的语气明显还是把他们捆绑在一起的,说的是我们,站的也是莫安安的立场,话出于好意,就是太过现实。在这个时机,现实地让人不适。 当然不是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