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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囡 (第2/2页)
,也不知道这会儿两个人聊怎么样了。唉,晚点吧,晚点给他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成。 莫母或许还想和女儿再多聊聊,但莫安安已经不想再听了,她打开车载广播,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夏衍仲订的是家连锁老字号餐厅,装潢一般,但菜品味道独特,生意一向火爆。他如果有心要讨好别人总是能做很好,莫母还是在去年春节提过一嘴这家店甜粥做得不错,叹息S城没有开店,他竟然一直都记着。来到餐馆,莫母心情大悦,和夏衍仲有说有笑地点了菜品和饮料,过了片刻,服务员又拿来了一张酒水单问他们是否要酒。 要。服务员话音刚落,夏衍仲便道,今晚我负荆请罪,必须得给爸妈,给安安端两杯。他转过身子继而问莫父:爸,您想喝什么酒? 他什么也不喝,莫母说,前几天血压冲到一百五,吃了降压药才恢复正常,再喝还要不要命了。 不能多喝,可以少喝。夏衍仲嘿嘿笑笑,有您在旁边监督,我爸一定不会过量。 要酱香型的吧,莫父这时说,牌子随意。 夏衍仲连连点头好,好,选完了酒,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道:拿两个白酒酒杯,两位女士的饮料也麻烦尽快上来。 莫安安从进包厢开始就没说一句话,活像一个乖巧的哑巴,眼下却突然说:拿三个酒杯,我也喝酒。 莫母皱起眉头,女孩子家喝什么酒,你才多大点酒量。 夏衍仲赶忙打圆场:安安平时最怕应酬喝白酒,要不然上瓶果酒吧,度数低,味道也好。 应酬是不得不喝,今天是我自己想喝。莫安安淡淡道,我想喝白酒。 莫母还要说什么,莫父已道:服务员,给她拿个杯子。又交待妻子:特殊情况,今天就破例了。 家里事惯来由老莫说了算,当着夏衍仲的面,莫母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没也再言语。 酒和菜很快备好,有夏衍仲在,气氛纵不热烈却也不算太冷。这边夏衍仲按着规矩一杯一杯敬酒,对岳父岳母做着掏心窝子的检讨,莫安安只安静吃菜,闷头喝酒。她喝得毫无章法,夏衍仲敬父亲,她这边一声不吭灌下一杯,夏衍仲给老莫的空杯续酒,她又斟满一杯仰头灌下去,仿佛酒量极佳似的,没过一会儿,跟前的分酒器已经空了,莫安安连脖子带脸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莫父就眼看着她这么灌自己,脸色越来越难看,待到她又拿起酒瓶准备往分酒器里倒时,啪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还喝? 屋里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莫安安用手背擦擦嘴,抿嘴笑了笑:不喝了,够了。酒有一万处不好,却有这点好她此时一点也不开心,但并不妨碍笑出来。 就说不能喝,不知道你逞什么能。莫母埋怨说。 不喝点酒,我没胆说。 莫安安站起身,红已经侵入她的眼睛,使她的面貌看起来竟然有些疯狂。她盯着莫父,缓缓露出一个笑:爸,婚我是离定了,不打算改。你要是气不过,打我吧。 这是一张方桌,父女俩隔着一张木板,一站一坐。如果老莫站起来,伸直手臂,一巴掌就能打上莫安安的脸。而她就这么伸长着脖子,嘴角笑着,眼里噙着泪,等待着预料中会降临的耳光。 小夏,这时老莫掏出口袋的钱夹子给夏衍仲丢了过去,沉声道:你去外面给我买包长白山,我跟她说几句话。 夏衍仲刚才还敬酒,说俏皮话,神采飞扬。现在却像极了一只被放完了气的干瘪气球。钱夹子他没接住,也没意识到自己不该收。他弯腰,捡了两把,才终于捡起掉落在地的钱包,失魂落魄地推门离开了包厢。 门吱呀合上,剩下三人。莫母瞧瞧梗着脖子站着的莫安安,再瞧瞧旁边的丈夫,咽下一口唾沫。她知道莫安安该挨打了。这是她熟悉的走向。在老莫动手之前,她低低叫了一声:小囡。 毕竟是亲骨rou,会心疼会舍不得,她还想再劝几句,但一看莫安安那双通红的眼睛,已经明白说什么都没用。 莫母唇抖了抖:我出去跟康仔打个电话,问问相亲的事。你有话跟你爸说吧。 莫安安眼看着母亲也从这屋子出去,一时间觉得呼吸都接不上了。她这时候想起,母亲每回叫她小囡,情形都大抵相似,往往是要说她不怎么想听的话。譬如要她一个人留着看家,再譬如劝她把生日收到的礼物转送莫康。 这回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