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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海捕文书 (第2/3页)
那小村姑施了淡妆,苍白的病色减去几分,就是神色仍有一分恹恹。身上一袭立领右衽大袖长袄,长袄竹青缎料,上头疏淡绣上折枝白梅,袄下是白罗花鸟绣裙。 至于发式,他顾虑原婉然性子有其刚烈的一面,预先嘱咐银烛暂时别动用簪钗妆饰,银烛便拿丝绳将原婉然长发挽在身后,梳了个髻马髻。 目下这小村姑一身打扮讲究而不张扬,正适合她的内敛脾性。 自然竹青颜色偏老成,不过她正值青春,教那庄重颜色一衬,反衬出朱唇皓齿,鲜嫩面庞。长袄加身,袅袅娜娜的一个人便似一管竹子,那分纤秀清雅经冬不凋,四时常青。 其实她更适合温柔鲜妍的颜色,流霞榭屋里也已备下藕色、蜜合、rou粉、十样锦……等等颜色衣衫,供她将来穿用。 如今她初来乍到,正自不安,让她盛妆丽服,必定更不自在。想来银烛正是顾虑到这些,故此先挑竹青衣衫供她穿着。 银烛在旁留神赵玦表情,主子秀致的嘴角是松弛的,甚至似有若无往上弯,她晓得自己替原婉然挑对了打扮。 但是主子对于这位原娘子究竟怀抱何种心思呢? 她银烛是主子的大丫鬟,掌管他的居所退思斋,在别业上下算得上一号人物,却被他调来照看这位原娘子。不单如此,主子还要她定时通报原娘子的病况和起居事宜,对原娘子分明看重。 奇的是,今早原娘子晨起,食欲不振,只进了几口粥,主子晓得此事,淡淡说声“好”便没下文,又好似不在乎她少食伤胃,不利养病。 那么原娘子呢,第一来历就古怪。 她被主子带回那会子,人发热昏迷,衣衫泥污败破,简直像在田里泥地病倒被救起似的。后来她家主子叫那娘子“小村姑”,似乎坐实她乡下人身分。 然而她为原娘子清洗头脸身体,发觉她皮肤白细,手掌细嫩,平日想必不曾长久在屋外干活,连家务粗活都少做,此人绝非农妇。她的旧衣质地也不大坏,像小户偏中等人家所用之物。 第二,她家主子让她们下人称这娘子“原娘子”,这娘子却自言已为人妇,该叫她“韩赵娘子”。换句话说,主子刻意将这娘子的人妇身分一笔勾销。 原娘子和她家主子相见,还见人如见鬼,说他很坏,并且自责害人在西山枉死…… 银烛隐约往她家主子霸占民女一事猜去,转念以为荒谬。她家主子对凡事都淡淡的,从来只热衷商号公务,这几年虽则带过一位池娘子回别业,状似倾心,却真个是“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般清冷矜持的人会一时脑热情炽,强抢女子? 主子和原娘子这笔帐真难明白。 那厢赵玦走到堂屋坐定,吩咐仆妇将一张桌子抬到堂屋当地,又向赵忠抬了抬下巴。 赵忠手握一条纸卷,交给银烛转递给原婉然。 赵玦道:“西山那帮人……”话未说完,他察觉原婉然并未从银烛接过纸卷,反倒出神盯在他腿脚上——他在西山声称骨折,这会儿却行走如常的腿脚。 赵玦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错,我并未骨折。” 昨日原婉然和赵玦相见,局面混乱,未及留神。这日晨起,她思前想后,对赵玦为人品格生出浓重疑心,连同过往言行都难以相信了。 她对赵玦起了防心,从他现身就当心紧盯他举动,这一当心,很快察觉他行走自如。到此刻她亲耳听见赵玦承认假作骨折,本来苍白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血色——气恼羞愤涨红的。 她舌头都打结了:“你……你骗人……那么多天……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