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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2/8页)
算是亲生的,我们也保证不了他的、品、质。」最后那两字刻意给了重音做强调,含着深浓的戏謔:「我们试试看,从小就以身作则的教育他,让他习惯以我们的观念来处理事情,好不好?」 好跟不好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啥?仰起头,叹口气,我明白我贫瘠的生活除了范源进,早已一无所有,只能忍住潸然落泪的衝动归顺他,将未来的吉凶交给上天去决断。 次子刘尚诚五岁的时候,生母携新婚夫婿来访,我才知道尚诚是我爱人主动找上她,助她脱离黑道的控制,请她生下来送给我们养的,生父确实是我那不成气候、贪杯又性好渔色的大哥。 她因年幼被骗,误堕风尘,在未婚mama中途之家认识了当前的夫婿。雏妓与社工,国中肄业对大学毕业,欠债贫户对书香世家,她与他跨越多重的障碍,经过多年的争取与抗争,终于能够修成正果…… 虽是交浅言深,那天,连我都难免染上这对夫妻的喜悦之情,笑容多到次子当餐胆敢留饭在碗里,不扒乾净还耍赖。结果嘛,哼哼,自然是客人走了,他就知道了,要不是他乾爹抢走那隻不求人(抓背的竹挠),我肯定给他好好抓顿痒,抓到他痛哭流涕的讨饶! 长子范东振跟次子刘尚诚差三岁,上学后我俩都没有特别督促,成绩倒都不错,就比小学六年每回月考都拿第一名的我差了些。 西元二零零零年五月,我俩收养了最后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两岁半的高敏敏。 她是原住民,泰雅族,双亲俱在前一年的九二一南投大地震丧生。我爱人先在电视里看见她,后又在孤儿院遇见她,直觉她跟他有缘,便循法规申请了领养手续。 迈入二十一世纪,台湾的產业版块大洗牌,在政府刻意做多的帮扶下,台湾的高科技產业变得举世闻名,我也在这些上市上柜公司的股票里挑肥拣瘦的试过几回身手,虽然学会上网后透过网路认识几个炒股高手,到目前算起来还是赔了几百万,要不是赚够养老本的基金在二零零九年的年中,我提现七成出来的时机还算及时,我也不可能还有两千多万的新台币能稳稳妥妥的放在定存里。 我打下的江山在女博士被大哥的色色手摸得气走后,差点给那两个多情种给坐崩了。我跟欢力的老闆再找其他碾米厂合作,申请出新的商标,刘家的贩米生意无论国内外,陆续在两年间被我抢走了五六成。 新商标运行第四年,祖父卧床不起,不能再带着祖母偷偷跟我约在外面见面了。我与爱人带着孩子们在上班时间去医院探望他,祖母跟母亲也在病房里,三个长辈这时对我爱人和顏悦色还谈不上,但至少没有我当初愤而离职时对他的种种不友善了。 母亲回刘家,一是被我气的,一是因为祖母。那时勉为其难的回归主母的位置,后来也多亏有她,据说大哥大嫂闹离婚的期间拖得很长,各种不堪的场面几乎都出现过,没有祖母的庇荫与照顾,那两个天可怜见的孩子大概会比双亲更早崩溃,误入歧途。 祖父过世了,我在母亲的力挺之下,携家带眷的回去奔丧。当我不顾旁人的眼光,给我爱人也拿了一套孙子辈的麻衣孝服帮他穿戴,回头又拿曾孙辈的给两个儿子穿(那时还没有小女儿),我看见我爱人的眼里泪光闪闪,显得比我更激动。 来,我招手要儿子站到我俩身后,示意他们跟着跪拜,当师公阿做法事的声音一响起,我一手举香一手牵住我爱人,双膝齐平的跪下去。 哭爷爷,我用嘴型提醒他,交握的手给他不得不叫的压力,害他不得不真的泪奔成两行。 法事冗长,所幸这时是深秋,不闷热,身后两个儿子身强体壮,哭声洪亮,再加上孝女白琴的音效,我戴着助听器的左耳道被这些噪音的震动给震得发麻生痛。 我眼里泛泪,心里却是喜悦的,就跟我当年与范源进齐跪我岳丈的心情如出一辙。 往后许多年,我奉养了祖母与我的双亲,逐一送两边的直系长辈进医院,进棺材,进焚化炉,进灵骨塔。 把我母亲送走时,已是最后一个,我也坐六望七的年纪了。三个孩子跟他们的妻儿丈夫被我遣回家休息,我与我爱人并肩站在火葬场的外头,望着炉子,感觉站了很久,很久,我才转头看他,伸手握了下他的手,待他也转头望向我,我才放开他,慎重的边说,边比。 「谢-谢-你。这-辈-子,多-亏,有-你。」 他没接话,只是伸手为我除下麻衣孝服,拿到收集的废弃桶前掀开桶盖,扔进去。 「找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