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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天堂之路

    “下次”在敷衍话术里代表“没有下次”，裴烈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了情人也不能忘了朋友。所以晏清送客，他却没走。

    “我没带伞。”

    晏清看了眼外面的毛毛雨。

    “你没开车？”

    “停的远。”

    “我借你把伞。”

    裴烈撇撇嘴，不置可否，一屁股坐进沙发。

    “我饿了。”

    “点外卖吧。”

    “你想吃什么？”

    “我不吃了，要赶快走了。”

    晏清说着上楼换衣服，裴烈忙跟了上去。

    “今天不是周末吗，你不休息？”

    “兼职。”

    她在某红书发了一些自己的作品，意外小有人气，有人主动问价，于是就利用周末的时间，这么一单一单的做起了约拍。

    裴烈拧了拧眉：“你缺钱？”

    “不，但我想拍人，总不能上大街上去捞模特吧。”

    裴烈咧嘴一笑，这还不简单：“我给你当模特啊。”

    “不行。”

    晏清说罢就关上了门，将裴烈挡在门外。

    她拒绝的太果断，裴烈有点受伤，靠在门外继续追问。

    “怎么不行，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拍我的吗？”

    “以前是以前。”

    裴烈瘪着嘴没反驳，怕晏清又开始讲分道扬镳的大道理。

    晏清很快换好衣服，开门见裴烈蹲在墙角，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今天没事吗？”

    “嗯。”

    “那还不去约周雨婷？”

    “她也在忙。”

    原来是周雨婷有事在先，才来找她解闷。

    晏清沉默下楼，裴烈忙起身追了上去：“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你一个大明星跟着，让人家看镜头还是你？”

    裴烈心说他也没那么“大”，但也不好妨碍晏清工作。

    “那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随便你。”

    晏清想了想，又忽然折返上楼，拿出钥匙重新插进锁眼。

    钥匙转动间发出哐当一响，是大锁扣合的声音，裴烈的心也跟着一沉。

    晏清打了辆车就走了，连声再见都没有，甚至没有将他送来的礼物放回房间。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伤人，但多余的温情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愈加暧昧。她这样不清不楚的过了十年，已经受够了。

    现在她要去掉那层完美滤镜，承认裴烈就是个中央空调。

    她离得太近，所以会错了意。

    只有走远，才能清醒。

    晏清跟人约了十二点在江城新区的车站见。路上买了个汉堡囫囵吞下，就开始给联系雇主。对方是个美妆时尚博主，没签MCN，单靠自己做营销将“小腰不摇”的账号做到了百万粉。

    小腰带着助理开了辆白色奔驰，看到在公交站躲雨的晏清，就降下窗户叫人上了车。

    见助理开着车过江，以为小腰想去江城最有名的街拍圣地，晏清才提醒道：“这个天气没办法拍外景。”

    小腰笑了笑说知道，指着江边那座鹤立鸡群的建筑的顶端。

    “咱们去那里。”

    环球大厦是江城的CBD中心，也是这座城市的精神堡垒。

    晏清过去五年路过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进去过，甚至包括低层的商场，更毋庸说顶层的高级餐厅。唯一的印象就是，它在夜晚灯火通明，仿佛可以照亮整个江东。

    他们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电梯，到了一百层时晏清还以为是最高。电梯上已经没有数字，小腰却说还有十几层：“普通人最高只能到这里。”

    “普通人”的说法对应着一种故弄玄虚的神秘感，像是小时候她陪裴烈看的动漫《全职猎人》一样，只有“猎人”才能从看似普通的电梯通往猎人考场。

    “所以最顶层到底是什么啊？”

    小腰笑了笑，戏谑地答道：“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