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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2/2页)
子在明灭的火光中划出令人目眩的金色流光。 散场后陆回风赖在唐落身上剥不下来。他虽比唐落小,个子却高,体格也比他大上一圈,此刻像只粘人的大猫挂在唐落肩上,明目张胆地装醉。艾妮塞好笑地看着他,无奈对唐落道:“你快把他带回去住一晚吧,真丢人。” 唐落抿嘴笑了,道:“好。” 一回住处,陆回风就蹬了靴子扑到榻上,抱着唐落的被子打滚。 唐落去年夏天在镖局门口救了中毒伤的艾妮塞,虽未完全为她解毒,但也极大地拖延了时间,让秦蓝心找到了救治之法,这才完全无碍。因此他极得镖局中人感谢,几个说得上话的管事都高看他一眼,加之他身手利落做事决断,所以短短三个月就坐上了副镖头的位置,可以自己单住一间房,不必去挤通铺。先前有镖师不服气,被他不动声色地化解,从没给艾妮塞添过麻烦,和陆回风更是十分投缘,两人经常一起押镖,陆回风不知何时把一开始的唐兄这称呼改成了阿落,感情一日比一日好。 陆回风对唐落算得上一见钟情。虽然唐落到他们镖局还不到一年,但他的心早已经时时挂在这唐门身上,整个镖局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喜欢唐落。可惜,西域人热情豪爽,唐落性情却十分内敛,愣是让人看不出他怎么想的。镖局里好些姑娘喜欢这个漂亮的年轻唐门,但有陆回风搁那儿横着,谁也不敢去向他表明心意。 唐落在外面井台上洗漱了,又打了一铜盆水,撩起门帘进来,看陆回风虫子一样在榻上咕涌,笑道:“起来洗洗。” 陆回风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又蠕动两下。唐落的被子有股竹叶的清香味,好闻得很。他晕头转向,不想起来。忽然他觉得自己两脚一凉,吃了一惊,翻身去看,发现唐门出手如风,径直把他靴子和足衣一口气全拽了。他吓得酒都醒了,急忙想爬起来。唐门冷笑一声,握住他脚踝拖死狗般往榻下一拖,手指轻轻一捏,他就觉得两腿一麻,蛤蟆一样扑在榻上起不来了。 “阿落!”他吓出一身冷汗。他不是没见过唐落出手,之前那些不服气的镖师,一个个都是被打服的。他知道这看起来纤瘦温和的唐门其实是个狠角色,不敢再耍赖,急急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洗!” 唐落看他急得额头冒汗,不禁笑出声,道:“吓吓你罢了,不想起就躺着吧。”说着,拎起泡在温水里的布巾,把陆回风的一双猫爪子涮了。陆回风趴在那儿,看不见他是如何给自己洗脚的,只觉得唐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撩着温水轻轻贴着皮rou擦拭,羞得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整个人差点变成煮熟的虾。待这酷刑结束,他腿上的麻劲也将将过去,忙一骨碌爬起来,看都不敢看唐门,匆匆奔到外面洗脸漱口。 唐落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的样子,眼睛里慢慢浮起一丝笑意。 陆回风回来的时候,唐落正穿着寝衣靠在榻边看信。 他走过去,问:“你师门又来信了吗。” 唐落道:“是啊,我师父来信,说师弟最近有任务,也在长安附近,让我照顾他。”他折起信纸,收进桌下一个匣子里,问,“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外面就成。”陆回风结结巴巴,乖乖挨着榻沿躺下了。 唐落笑了,从里面探出身子越过他去吹灯。他解了头发,流水似的光亮黑发拂在陆回风脸上。他倾身时胸口的衣襟敞开了一点,露出的胸口上似乎有许多伤疤。 陆回风有点心疼:“阿落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痕?” 唐落吹完灯躺回去,悉悉索索盖被子,闻言觉得有点好笑:“行走江湖的唐门弟子哪个身上没有伤。” 陆回风起了好奇心:“胸口那个雪花形的,是怎么受回事?” 唐落顿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那是胎记。还不快睡。” 陆回风鼻尖麻酥酥的,瓮声瓮气答了句好,不敢造次,连忙闭眼。 月光落进窗子。唐落睁着眼,看了睡在身边的陆回风好一会儿,才转过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