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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3/4页)
,怎么没变成老板娘啊?” 钱小棠打量他半天,哼了一声:“谁告诉你是姑娘了。是个比我小一些的小男孩。” 阿布勒后仰:“没看出来啊哥。”他又凑上去,“给我讲讲?” 钱小棠勾了勾嘴角,在他面前坐下:“我十六岁那年,穷得要死,在街头要饭,一个西域人样貌的小男孩施舍我一个红宝石坠子,他太好看了,我心狂跳,只是那时候不知道是心动,待到知道了,也已经晚了。再说那时的我,也没什么资格去接近人家。”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阿布勒听了却心下一动。 钱小棠十六岁那年,他该是十二岁,算了算时间,正是他刚来中原的时候,那时候明教弟子大举东进,他随师父来中原,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大病一场,高烧烧得忘了好多事,可这些年他总会做一个梦,梦里的他很小,一个人被裹挟在如潮的人流里,险些被马车撞死,是一个少年乞丐救了他。 可他不记得有施舍那少年乞丐什么东西,什么红宝石坠子也完全没印象。 他心里惊疑不定,看着钱小棠的眼神也变了。 钱小棠喝尽了茶,施施然上楼去了。阿布勒眼光追随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背影越过这么多年的时光,看看是否能跟那个少年乞丐的背影重叠上,可钱小棠已经消失在黑漆漆的楼梯口,他凝望良久,猛得一个激灵。 他与钱小棠相识十分巧合,是他在店里打碎了一套茶具,被扣下来做工抵债的,后来钱已还清,钱小棠说他勤快能干,不如在这里帮工,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他觉得这主意不错,就留下了。其实他在店里就是偶尔当值柜面,属实清闲,这才遇到了唐温酒,被勾走了心,要追随他去长安,走的时候向钱小棠请辞,钱小棠表情就很奇怪,但还是给了他三十金做盘缠。 他那时候满心都是唐温酒,压根没细想,只觉得钱小棠对他也太好了些。现下知道这一件往事,他突然发觉,钱小棠是不知道他曾经高烧忘事的。 他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当时的那个西域小男孩吗?明教弟子行动皆轻巧敏捷,他是得有多粗心,才能把那套茶具摔得粉粉碎? 他以前不曾细想,然而现在却疑窦丛生,想问问钱小棠,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如此坐立不安直到天亮,才抵挡不住困倦趴在桌上睡了。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猛得坐起身,发现自己睡在房里。今天是他当值柜面,眼看着是晚了,忙穿衣洗漱,下到大堂一看,钱小棠坐在柜台里,一边算账一边揪一串翠绿的马奶蒲桃吃。看他来了,朝边上努努嘴:“懒猫醒了,吃点东西吧。” 阿布勒十分尴尬,桌子上摆着两个芝麻糊饼并一罐羊汤,还冒着热气。他一边吃一边拿眼角去瞄钱小棠。 钱小老板还是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披着件灰蓝底银燕的织锦绡袍,翘着腿躺在胡椅上,白生生的指尖拈着蒲桃,一派闲散的样子。 在阿布勒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这样,很懒,除了赚钱,对什么都不太有兴趣,做事永远不紧不慢,优哉游哉,从未见他急躁发火。这也让他显得十分疏离,令人捉摸不透。阿布勒仔细想了想,认识他这些年,竟未真的了解他,所以昨晚听他提起少年往事,才吃惊非常。 正胡思乱想,忽然就听钱小棠发话了。 “老看着我做什么,你今日才发觉我很好看么。” 阿布勒被抓个现行,赶紧往嘴里塞饼。 钱小棠翻了一页账本,眼睛都没从上面移开,凉凉道:“今晚又要去哪儿浪啊?” 阿布勒差点被饼噎死。 钱小棠笑出两个酒窝,把账本放柜面上,用手点点他:“开窍了,移情别恋了。挺好的,别老惦记那寡妇了。” 阿布勒含着饼,嘴上没敢说话,心里想:你说话可真够缺德的。 心里刚这么想,忽然就是一惊。 他好像很久没梦到唐温酒了。以前钱小棠提起唐温酒,他总是心里隐隐作痛,可刚才还是那些不怎么中听的话,他听着居然不难受了。他呆住了,直到把饼吃完,才想起,都是因为钩钤。 只不过见了那杀手两次,居然就这样被吸引了。 晚间阿布勒早早在树林里等候。出门的时候钱小棠问他干嘛去,阿布勒随便扯了个谎,但很显然精明的邸店掌柜压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