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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之三) (第2/2页)
也是随心而行,方有了后续诸多试探与嘱咐。 至若殷采嫣之事,叶临实而并未牵掛惦念半分,当日殷采嫣之目中无人、有恃无恐,于叶临看来亦不过宵小之辈的拙劣举措,何足掛齿? 然那日却实是承她口舌,叶临方晓得月桓安于身旁之出水芙蓉,非但甭能撑个伶透省心的名,倒是个深藏不露的肘腋之患。 她原若不闻,便不管不问;可如今她既晓得了,更认准月桓这人,便当让殷采嫣明白太岁头上动土,无异于逆龙鳞,折凤翼,待他日幡然醒悟,追悔莫及却也为时已晚。 卫恆垂首候着,是以不见叶临双目炯炯生光,恣意之色随着心思渐明更是毫不敛收。并非她未曾思量过这利弊讹传,惟是想得简单轻巧──孟浪之言不过尔尔,如若真有何者欲以此大作文章,明日知会一声她爹,便亦无她的事了。 凝思半晌,尔后回神之时,叶临禁不住地想,只觉桃锦渡畔的日子才真是愜逸随性,真是登峰临月、泛舟清湖,如卫恆这般前瞻后顾并无不可,然如履薄冰至此又如何能快意自适望宇内,纵情江湖踏嚣尘? 抿脣淡笑,她澈眸稍纵即逝几许月华迤邐,从前那人教予她的,她不会再忘,他既是让她甭管这些人间烟雨的步步为营、悉心算计,她便不管;那些个人、这些个事,乱由他们、整也由他们,与她何干呢。 无论天涯死生,无论昔年今朝,她只管候着那人归来,候着他再次同她踏月随风,同她佐酒倾情,便已是极好。 「先谢过卫哥一番好意了,可但照着我说吩咐下去便是,其馀卫哥无需掛心。」语落,只听叶临嗓音随意至极,教人探不着喜怒。 驀地,清风再起,卫恆骤然心念稍动,昂首朝前看去,果真方才女子佇足之处已无人影,惟有馀光稍远那头似有一玄衣身影不闻声响,疾行渐远。 玄裳如墨,青丝似魅。 卫恆怔愣着任凭底心跃现这八字鏗鏘,清晰地浮于眸央。尔后不由得暗道司徒将军之女当真如传闻所道般武功高强,得父真传,其轻功之姿起如飞燕掠空、落如蜻蜓点水,着叶不响,踏风无声。 心底隐隐然多了分佩服之意,然卫恆面上仍不见丝毫错差,他惟是兀自沉过心神,半晌后退回至原处,再是无人可探闻,无踪可觅寻,悄无声息,恰似先前那般。 月华白,灯火繁,夜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