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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他(一) (第2/4页)
垂着头,看不到脸,短碎发,穿着崭新的白衬衫、浅灰风衣和深灰西裤,一副要出门约会的样子,但双手以及风衣袖子处却呈黑褐色,似乎是干涸了的血。 距离尸体七八十厘米之外,是一片狼藉,倾倒的碘酒瓶、棉签、纱布以及剪刀浸染在半干未干的红棕色液体之中,乍一看,像奇形怪状的船舰漂泊在血海上。 “这滩液体不是血,是碘酒——但这里,”莫洁心指了指书桌边沿的一个黑褐色手印,又指向书桌旁的椅子下方,“还有那里的是血。” 黎昇蹲下拿手电筒照射过去,看见地板上有几滴凝固的黑血,还有一些类似动物爪子形状的血印子,而且不止这一处有,从椅子下方到落地窗底部边框甚至阳台上都有血迹和印子,只是阳台上的积雪融化了,印子的形状不再明显。 “这血是死者的吗?”黎昇问。 “是动物血,”莫洁心说,“死者的手上和衣服上沾有的血也是动物血。” “能判断出是什么动物吗?” “猫,那是猫爪印。”陈芸插话道,“我养了十几年猫,对这很了解。”说完,她蓦地怔住:“这个人……该不会虐待自己的猫吧?” 不然,好端端的小猫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黎昇在屋子里巡逻了一圈后,说:“猫不是他养的。” 这是一间不过二十来平方米的单间,墙面没有任何装饰,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玄关处的鞋架上摆了两双鞋面洁净的白色运动鞋和一双黑色拖鞋,门后的墙角放着成套的哑铃和装进收纳袋的瑜伽垫;客厅即卧室,一张一米八长一米五宽的双人床占据了这个小空间的最大位置,床上的棉被叠成规整的豆腐块,床侧有一个推拉门衣柜,床的斜对面是一张实木书桌,桌面左上角放着一沓类似于书稿和小说签约、图书出版合同的纸质文件,长约一米五高约两米被各种书籍填得满满当当的书柜紧挨着落地玻璃窗,窗外是半米宽的阳台,晾着几件衣服和毛巾;门的右边是厨房和卫生间,洗漱用品都是一人份,如果不是电饭煲里那锅坏了的鲫鱼汤和冰箱里不那么新鲜的蔬菜,这里烟火气缺少得像样板间。 不难看出,房子的居住者很注重卫生,以及钟情于黑白灰三色——整间屋子只有书柜上的书封是彩色的。 “屋子里没有猫窝猫粮,地板上只残留两三根猫毛,说明猫待的时间很短。”黎昇说。 “那他该不会从外面抓猫回来虐待吧?!”这个可怕的猜测让陈芸不自觉提高了音调。 但光凭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不能下任何定论。 与此同时,黎昇在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哮喘日记——从日记内容可以看出,死者是患了运动性哮喘,从11月初开始记录,两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早晚各吹一次峰流速仪,峰流速值都在正常范围内,一直按时按量服药,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症状。 最后一次填写峰流速值和药物剂量的时间是昨天上午。 死者的哮喘病发作是由猫引起的吗? 即便是运动性哮喘,一旦误吸入动物的毛发,刺激到呼吸道,也会加重哮喘的发作,按理说,死者应该不会主动接触猫这样的动物。 如果是猫引起的病发,死者倒下的位置与装着哮喘药物的书桌抽屉相距不过半米,稍一伸手就能够着,那他当时有服用药物了吗? 就在黎昇暗自分析的时候,一位趴在地上勘查床底的技术队民警有了新发现。“黎队,这里有东西。” 床带床箱,但留有大概十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