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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来信 (第2/2页)
弘皱了眉头,犹豫了几刻,终是解下腰间皮囊子,翻出一封红墨梅枝的信纸来递给她:“给温夫子的,替我交给他。” “夫子的?” 连翘接过信纸,见黄纸封皮上“温风·温夫子收”时,方才确信,这的确是夫子的来信。 陈弘走后,连翘摸着手中信袋满头雾水。 温老夫人去世后,夫子便没了故人,何人会给夫子写信? 连翘着实想不通,起身拿着信物去寻温风。 晌午的日头正是耀眼,连翘举着信纸遮在头顶,眯了眯眼,却是顿了脚步。 暖阳映得信纸薄如蝉翼,信封里,白纸黑字便也瞧得一清二楚。 “赵姑娘?赵文晴?”连翘歪了歪脑袋,又将信封翻了个面儿去瞧。 早年,温风与赵府千金玉偶天成的佳话在姑苏城传得沸沸扬扬。 温风才貌双绝,而赵府千金更有姑苏第一美人之称,两府又皆是官家后世,望衡对宇,门当户对,便也趁势结了亲家,但大户人家子女未有早婚之说,两家便商定,待赵府千金年满二十再行亲事。 最终,这门亲事随着温老夫人过世便被遗忘搁置,如今突来书信,其中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此事关乎夫子终身大事,连翘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回了思齐阁,却是不见温风身影。 宋子霖正是收拾书卷,抬眸见窗口趴进来半截身子正是探头探脑,不由哼了一声,起身嘟囔道:“又忘带何……” “夫子呢?”连翘问声。 宋子霖皱眉:“走了,你没见他……” 然他话未说完,连翘已跑没了踪影。 秋日的午阳仍是有些灼热,连翘跑得满头大汗,终是在小院中寻到了人影。 温风正在剥板栗,抬头见她气喘吁吁闯进院来,起身湿了脸帕递给她:“去了何处,跑这么快作什么?” “夫子……”连翘上气不接下气,汗水腌得一双眼睛生疼。 “坐下说。”温风扶着她坐上石凳,捏着帕子仔细擦去她脸上汗水,“何事急成这般?” “夫子,信。”连翘将怀中信封放在桌上,喘出一口气来,“是赵姑娘的。” 温风皱了眉宇,拿过桌上红墨腊梅信纸进了屋。 连翘老老实实端坐在桌旁,剥着碗里夫子未有剥完的栗子。 板栗是刚炒的,焦糊的外壳又黑又烫,连翘剥了几个,便失了兴致,转身拿过竹竿去敲院中核桃树。 她要踮着脚尖才能将竹竿伸到密叶丛丛下的核桃枝上,而后轻轻一敲,熟透的核桃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听闻声音,温风出了屋来,望着地上蹲着的连翘凝了长眉:“给你剥了栗子怎么不吃?” “夫子吃。”连翘兜了满裙的核桃,倒在墙角簸箕里,摊开,放在阳光下。 温风叹息一声, 拿过石桌上帕子扯着她擦干净小手道:“我出去一趟,屋里桌上盖了饭菜,你用过后歇一觉再去学堂。” 连翘点头,坐下来拍了拍满是落叶裙子。 温风转身,行至院门时,倏然回身,不甚安心叮嘱道:“记得吃饭。” 连翘抬眸,冲他咧嘴笑了笑:“知道了,夫子。” 温风微微点头,方才转身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