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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声惊雷 (第2/3页)
炮,升级成基础款的肯德基。 四周人流来来往来,郁昌撑着一只手肘,在一片喧嚣之中,倚靠在快餐店窗明几净的玻璃墙面旁,看着对面的meimei吃东西,脸上难得不见相处时的喜色,反倒显着几分哀怨的忧郁。 即使脸色不好看,在往来的人群中,这一对衣着陈旧的年幼兄妹,依旧拥有着足以鹤立鸡群的外表。 可能,长相这档子事就是如此不公,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基因,在绝大程度上,已经决定那些如出一辙的、软绵绵的小婴儿,在十几年后,会长成一个矮冬瓜还是瘦竹竿了。 儿童时的磋磨与蹉跎,似乎没能给郁昌留下任何丑陋的印迹,反倒像一种精妙的打磨抛光,将那块掩埋在营养不良、蜡黄瘦弱表皮下的璞玉,逐渐雕磨成型、褪去茧壳,成了一株挺拔的小白杨。 他依旧很瘦,但是,更倾向于“清”,而非以往的“弱”。 那具修长而柔韧的身体,仿佛春天来临之时,最为嫩绿的一截柳枝,在一阵阵疼痛的抽条成长中,即使尚处贫穷的寒冬,也挡不住,那股焕发出的、明净的生机—— 这是属于少年人的一种特权,无论性格怎样,那种客观的美丽,依旧是无法否认的。 那张白皙的面孔之上,点缀着如同东方瓷器一般精美而隽秀的五官,比起那群,在胡乱分泌的雄性激素影响下,长得愈发向奇形怪状的方向发展的同龄男孩,他的面相,显然和自己的meimei更为相似:浓黑纤长的眼睫,光泽莹润的皮肤,薄红柔软的嘴唇,以及在黄种人中,显得稀有而突出的苍白肤色。 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那拥有着一头海藻般长发的小meimei,眼瞳的色泽,是与之配套的、如同点漆的深黑,在强烈而冲击眼球的黑白对比色下,仿佛一名摄人心魄的、小小的深海女巫。 而郁昌的眼睛,则呈现出一种剔透而潋滟的澄澈感,在阳光照耀下,会一瞬间折射出近乎神圣的金黄光晕——不过,那具有欺骗性的、琥珀色的眼仁,与甜美和温暖的色调属性,可谓是毫不沾边,在日常生活中,它们更像两颗覆盖着一层泠泠寒冰的宝石,漠然地无视着绝大多数的人或事。 他用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忧愁地盯着郁燕,看得对方食不知味,手里那只正被津津有味舔舐着的圆筒,也在主人的迟疑中,无奈地兀自融化着,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变成一滩平庸的甜水。 事出有因,十岁的郁燕刚刚在昨天犯下了离家出走的滔天大罪,没想到哥哥不仅不追究,到了第二天,还带自己来吃过生日时才能一见的珍惜快餐,心里本就蔓延着一股忐忑的不安,即使冰淇淋化了,也不敢对哥哥发脾气。 她不安地颤动着长长的睫毛,心里稍作挣扎,便把攥着甜筒的那只小手,朝对方的脸颊方向,直直地伸了过去,准备借花献佛,将功赎罪:“……哥哥吃。” 郁昌平素精打细算,在吃用方面对自己极尽苛刻,拨出来吃喝玩乐的专用资金,向来只有meimei的份,此时身前餐盘空空荡荡,仅剩郁燕儿童套餐里施舍过来的几根蔫薯条,和一包皱皱巴巴的番茄酱。 昨天meimei出走十几个小时,给他的冲击太大,不亚于被原子弹从脚跟轰到了天灵盖。郁昌愁云惨淡,神思不属地坐在这场比起惩戒,更像讨好的宴席上,肚子里空空如也地唱着空城计,脑子里也乱糟糟的,铺满了一片死结的毛线团。 meimei可能没有年长者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迟疑片刻,还是吃得很香,聚精会神地与美味的汉堡包、炸薯条战斗着,在最开始的时候,甚至都没怎么抬头。 直到她差不多饱了,舔着冰冰凉凉的餐后甜品,才忸忸怩怩地,伸出幼小的触角,愿意回应哥哥的情绪了。 怀着满腹复杂的心事,郁昌努力地扯出一个幽怨的笑容,还是接受了郁燕迟来的安慰。 他垂下头,捉住那只沾满了融化糖水、变得黏糊糊的甜蜜的小手,仔仔细细地用舌头舔了一遍,从泛着粉红色的指蹼,到冰冷而柔嫩的虎口,再吮吸莹润的指肚,像只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