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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明白为什么。
月余前,你还觉得那仇恨如梅雨季恼人的野草,除不尽、斩不断,在多少个淅淅沥沥的雨夜饱蘸水露而疯狂蔓延。
再见时,七月的烈日骄阳又成了野草地最好的引燃物,只消一个照面,就叫你心头翻腾起无尽的火海。
可如今一封染着茶香的请帖摊在你案上平和地叙着邀约,那些几成执念的恨意便顷刻散去了——化为了霞,化为了烟,化为了回忆里袁基磨制香料时氤氲的白雾。
袁基那日说的是对的。爱之深,恨之切——你执拗的报复正是眷念在心口盘根错节的证明。在那些荒唐的情事伊始,你也曾在欲海浮沉时伸出手,不为抱紧身上的人,而为攥住眼前袁基一闪而过的光影。
其实你反倒要谢谢他。
若不是袁基那日在军营前点醒了你,若不是他依旧能一拂衣袖就把过往云烟都抹过,无事发生般给你递上请帖,你不知还要沉溺在那恨意里多久。
情与谋为何就不能拆开了看?相知相疑亦可为知己。
他给你做了榜样。
熨帖的墨迹抚平了心头的褶皱,你平静地端笔写下回信,应下前往甘露宫的邀请。
兰桂竹木、蘅芷清芬,清浅的温泉池上浮动着浓白的雾气,叫入目的景致朦胧有如仙境。
你阖眼放松了身子泡在池中,下唇被漫上来的池水浸湿,湿濡里掺着花果香。
有平稳从容的脚步声响起,伴着环佩碰撞的鸣和,似乎还有纱帐被掀起时的风从脸上拂过。
睫毛微颤,睁开眼时,你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那个人。
“殿下,不知水温可还合适?”
袁基的嗓音清浅舒缓,望向你的那双眸子里蓄着微微笑意,偏偏澄澈无辜,仿佛他并没有看到你几乎衣不蔽体的模样。
你从温泉池里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袁基走近。
哗啦的水花落尽后,已经近乎透明的薄衫紧紧地贴合着你身体的每一条曲线,起的是勾勒而不再是蔽体的作用。
春色入眼,袁基的呼吸半分不乱,只是眼里的笑意蓄得更满,连带着眼下的那颗小痣也在雾气里晕染开来。
“殿下现在的模样,让在下想起了瑶台月下的仙子。”
你并没有因为这情意绵绵的赞美而乱了心弦。待走近袁基跟前,你便按着他的胸口,把他推坐到池水边,伸手去抚他在雾气蒸腾里纠缠的额发。
“是么?若论貌美,我倒觉得我不及士纪万分之一。”
你已太久没唤过袁基的字,久违的亲近称呼让袁基有一霎恍神。你的指节上还缠着他微湿的额发,把玩的神情专注,似乎是必然的让袁基想起了那一日。
“殿下曾说过我的眼睛很美。”
即使袁基不提,你也会提。但他先你一步开了口,眸光依旧如月皎洁如水澄澈,仿佛这个“曾经”只是某次寻常的花前月下。
“是啊,可是我现在不想看到它们。”
你随手捡起地上的发带缚住了袁基的眼睛,掌心随着动作贴上了他的眼皮。隔着薄纱,那对好看的眼睛在你手下颤了颤。
袁基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微微低下头方便你把发带系牢,好像初生小鹿般乖巧温驯。
浅粉的长发不可避免地垂落到你身上,落下时像张密密麻麻的网,待被你身上的水渍浸透,又成了一条条弯曲的细蛇。
蛇——你觉得此刻袁基看起来才更真切了,方才关于小鹿的想象只是被温泉池水蒸腾出来的幻影。
进来时袁基便已换上了泡浴时的薄衣,其心思明明白白,根本没有遮掩的念头。
你轻而易举地扯开他的纱袍,目光落到他半勃的性器之上,忽然轻笑一声,慢慢地俯下身子。
蒙上双眼之后,袁基只能凭借其他感官去感知你的动作。
耳朵捕捉到了你俯身的衣料磨蹭声,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完全裸露的欲望之上。
那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