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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鸿梁宴群狼环伺(贵席陪酒/状元簪花/左丞飞醋) (第3/3页)
状元郎帽间簪花滑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落在了柳清浅手上。 “卿卿替我簪上。” 少年嗓音如清风白露,不染俗尘,此时竟带着一丝委屈。 她还没委屈的呢… “好。” 看着手里独属于状元郎的金花,华贵漂亮,白银枝叶,饰以翠羽,坠一鎏金银牌印着“鸿梁宴”三字。 他如今已是殿元公了… …… “安丞…” 沈从鸿一袭紫鹤官服,虽年逾四十五,却保养得甚好,乌发美髯,温文儒雅,昔日风采犹存。 素日里一下朝,安偃见到自己就绕道走,如今难得有机会能截到人,他还是很想跟这个儿子亲近亲近的。 视线被挡,安偃心情烦闷,手劲一使,杯子便碎成了几瓣,不阴不阳道:“右丞大人,您有何贵干呐?” 饶是如此,沈从鸿也淡定如常,他知道这个儿子心里怨气颇深,虽不知为何,改的名要取这偃字,仰面倒地之意,对一个武将来说实乃大不详。但连姓也改了,随他母亲,可见是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的。 从小便孤零无依,苦了这孩子了,恨他也是应该的。 和气道: “本…我觉着此处风景好,欲与安丞同赏。” 安偃皮笑rou不笑:“可你挡到我看风景了。” 沈从鸿纵横官场数十载,沉得住气,并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不尊,也能厚着脸皮屹立不动。 目光在那肖似婉娘的面容上扫过,自是知道他在看什么,稍一沉默,几番叹息:“繁华已散香落尘,惜花无计催花残。这景可任赏,莫溺其中啊。” 当年他确是真心爱着婉禾,恩断也是情非得已。 席玉与那女子暧昧纠缠便罢,左右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他担心绝儿会跟他一样,年轻气盛,为情冲动做出傻事…反倒害了所爱之人。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呢… “莫管闲事。” 安偃头都没抬一下,随意应道。 叛国罪臣之后与手握兵权的重臣勾结在一起,哪怕无意,也令人疑心谋反,南景帝或许不会动他,但一定会要了卿卿性命。 见这右丞还不识趣地杵在眼前,安偃语气里多有不耐,“右丞大人若无甚要紧事,望您且去,莫添扰。” 始乱终弃枉为夫,生而不养枉为父。 同此等薄情寡性之人,没什么好说的。 沈从鸿一凝噎,他读圣贤书十余载,为官近三十载,历经两朝,便是帝王也对他礼敬有加,何曾被人这么下过面子? 况且,这人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在触到安偃那端肃威严的脸时,徒作了一声叹息,凄凄离去。 罢了罢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南诏以右为尊,绝儿如今虽名义上比他低一截,但论权势却比他还大上几分,一路官海沉浮,他都未能帮衬上一二,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 一个打岔的功夫,席上就不见了柳清浅的身影,连沈家那死小子也消失了! 儿子简直比他老子还讨厌! 安偃气得也甩袖离席而去,本来还想等她来求求自己,结果她被老男人摸了手之后竟然还有心情给老情人簪花! 还亲亲我我,抱在一起! 看来就算没了他,她也能在教坊司过得很滋润啊! 本欲回府,临到一半,却突然原路折返。 卿卿今天那么美,此处又豺狼环伺,万一再被哪个狗玩意惦记上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