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长征 (第4/9页)
br> 邱贻可没精打采的样子狠狠地刺痛着陈玘,但他又不想放他去打仗。他知道这个人,拼起来是不要命的。 现在的经济环境并不好。在外国资本主义的冲击和政府的打压下,私营的民间企业越来越难做了,但陈玘还是在夹击中找到了生存的方法。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倒卖军火给那些民间武装组织。 邱贻可不参与这些,他也不知道,或者说不想知道陈玘在做什么。他唯一的工作似乎就是每天面对十几份报纸分析时局。 1936年,得知红军长征胜利后,他一天没跟陈玘说话。 陈玘知道他这一年虽然看似清闲,实际上并不好过。他不知道共产党是如何处置擅自离队的军官的,但邱贻可这个时候恐怕也回不去了。 情况越来越差,陈玘的生意也不好,虽不到入不敷出的程度,但也只能顾得上成本了。 某天两人坐在一起分析时局时,邱贻可说:“我觉得日本快打进来了。” 陈玘点点头,没说话。 “政府没什么消息吗?” “没,还是指望国联,不想出兵。” 邱贻可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们一起看向门外,仿佛下一秒,日军就会破门而入。 12月12日,他们好像看到了希望,至少内战可以先暂停,一致对外,这不能不说是个好兆头。 到了1937年,国共合作已经初步形成局面。 陈玘已经不再做生意了。他仍然保留着政府的职位,现在回总统府任职,晋升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方便打听消息,也能顾得上日常开销。 让他最担心的就是邱贻可的状态。这将近两年的安逸好像拖垮了他,让他变得迷茫不知所措。 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人心惶惶。 7月29日,陈玘从总统府回到家,邱贻可就倚在门 口,看见他就问他有没有什么最新情况。 “北平失守了。” 邱贻可呆在那儿,陈玘与他擦肩而过,进了里屋。 邱贻可追上他,拉着他的衣服却欲言又止。 陈玘没有回头,只是停下对他说:“我帮你联系了共产党在南京驻点的人,你可以去问问你还能不能归队。” “你……”邱贻可不知道陈玘是怎么知道他想说什么的。 “我多了解你啊。”陈玘转过头对他笑得一如既往,明亮的眼睛让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个少年。 “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 “陈玘你……糊涂。” 他根本没东西可收拾。 “是啊,我糊涂。” 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能给你做些什么呢。 晚上,陈玘从院里的树下挖出两坛酒。 “这是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埋下去的酒,今天开了,就当是给你践行了吧。”他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邱贻可说。 开了一坛,他突然想到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 “那坛就留着吧。”他说,“等我们胜利了你再回来,我们一起喝,就当是庆祝,怎么样?” “……好。”邱贻可觉得自己的嗓子哑到不行。 不知道古人的借酒消愁是怎么做到的,邱贻可只觉得越喝越清醒。 都说愁到极致如春水东流,但他觉得愁是凝在一起的积雪,下一秒就会坍塌崩溃。 第二天一早邱贻可就起身准备出发,他本以为陈玘已经去了总统府,但陈玘却在正厅等他。 “准备好了?”他问。 “嗯。”邱贻可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正了正衣领。 “这个给你。”陈玘在他手上塞了支钢笔,“这是我用了好多年的。” 邱贻可沉默着把它插进了中山装胸前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