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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迹才是。他与顾桓正相持不下,白宸却执起酒爵,站起来道:“大将军说得是,臣以机巧立功,陛下封臣为冠军侯,已是隆宠。臣感陛下厚爱,但实资历尚浅,能力微薄,尚不足以担此重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姬允哑然一阵。他知道白宸这是看出他与顾桓之间,彼强此弱,所以自己站出来婉拒了,实际上是给他台阶下。他能感到白宸不想让自己太难看的心意,却更感到了那种被掣肘的,无能为力的羞耻,让他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用力地扇了一巴掌。第45章最终姬允还是改口,虽仍封白宸为冠军侯,官职却从正三品冠军将军,直落到五品散骑郎了。虽然如此,三年从六品散官长史到五品台郎散骑,本来散官入台郎不啻于阶品上升,同时还进位一品,还是随从天子的近臣,已足算得上是平步青云了。虽然本朝有功便封爵,天子兴起也封爵,遍地的公侯伯子男,爵位含金量委实不高。但在官职进位上,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章程。官阶等级,仕宦资历,就任资格,升迁秩序等等,莫不囊括在官资评判标准中。姬允张口便要拜一个入官三年的弱冠儿郎为将军,的确也不合规矩。只是有人定规矩,自然也有人破规矩。以顾桓的履历来看,十年间从五品虎贲中郎将到一品大将军,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规矩。而便是这样一个将规矩视为无物的人,有朝一日来教训他要守规矩。气得姬允一看到顾桓那张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脸,就觉得牙齿发痒。更可气的是,这厮竟全然不觉自己越来越乖张,眼见他脸色不对,还作出莫名其妙的模样,反说他近日脾气越发大了,动辄发怒,行事暴戾,如何能够做得一个明君。姬允一想起前两日朝会,便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原是挨着京畿的一座小县城里,一名叫钱贵的家奴仗着主人家的势力,平日里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这回又去占了一户娄姓人家的田产,还把人家的闺女给糟蹋了,那姑娘不堪忍受闲言秽语,投河自尽了。那娄老汉的婆娘死得早,只留下这么一个闺女,老汉又怕别人是惦记他那几亩薄地,不肯再续弦,便只一人含辛茹苦将闺女拉扯大。本是准备着把一半田产挪给闺女做嫁妆,嫁个好人家。哪晓得遭此横祸,田产没了闺女死了。娄老汉气懵煞了,竟扛起锄头,在那人途经路上,把人堵住用麻袋套了,直接把人给打死了。这下便了不得了。那钱贵的家人如蝇闻到血气,一起哄上来要娄老汉偿命。娄老汉如今已赤条条无牵挂,竟索性逃到京城来告大状,告那钱贵侵占田产,jianianyin掳掠,作恶多端。这样的状子京城尹每日不收十封也要收到八封,虽然钱贵显是咎由自取,但又实实在在是娄老汉自己杀了人。这一通恩怨纠缠下来,审起来必定拉拉杂杂揪扯不清,满眼是可预料到的麻烦。况且即便最后真判下来了,娄老汉也决计没好果子吃。京城尹自诩良善之辈,娄老汉已经一无所有,不忍让他再遭刑狱之苦。便扔到一边,不打算管。谁知那娄老汉被轰出府衙,犹不死心。镇日蹲守在府衙门口,京城尹一出现便围上去诉冤情。京城尹简直烦不胜烦,某日与同僚喝酒,便诉了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