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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愿使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站在门口,一手把着门,立在那门口,没有丝毫想要请对方进来坐坐的意思。他欠身行了个礼——上次幸得搭救,这几日身上伤又未好,也多次仰仗阁下打点琐事,未来得及道谢。眼下就要下船分别,阁下若是不嫌弃,便携上公子,一同前往寒舍小住几日,让吴愿聊表感激之情可否?旷拟一口回绝,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称他二人要急着回家,不便久留。吴愿又问及具体住处,想着日后有机会一聚也可。旷拟冷冰冰地答道,说那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需答谢。吴愿看出了他的抗拒,也没再强求,灰溜溜地离开了。到了傍晚,天边的晚霞烧得通红。众人排队下床旷予被旷拟抱在怀里,脸埋在后者的怀里,一动不动。那岸边有十几个身着布衣的彪形大汉,有一个身穿深蓝色布衣的正跟前面下来的船夫问着什么。只听见深蓝色布衣那人大声地爆了句粗,又泄愤似的,朝那船夫一脚踹去。想是货物被扣下来之事还未传到这里,这次押货,行船千余里,却赔了货物也赔了几十个打手进去,想是十分过不去了。旷拟搂着旷予踏上了岸边,低着头,正想一声不吭地绕过那十几个彪形大汉却突然被一个穿着棕色布衣的大汉给拦住了。那大汉手里的刀定定地挡在他面前,他和旷拟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又刻意地瞥了他怀里的旷予一眼——旷予突然认出,对方竟是原本在船上的一个打手!糟了!旷拟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剑,迎击那人手里的刀,利器相接,发出了十分尖利的碰撞声。那原本对船夫发难的蓝色布衣的大汉也突然转过了身,几步逼近了旷拟,摸出了腰间的一把匕首,从后面朝他腰际而去!旷拟转了个身,躲过了那一击,左手捂紧了旷予。那蓝色布衣向众人大吼发令道——把他给我拼死拦下来!能不能要回那扣下的货就看这遭了!原是那在上一个口岸被扣押的打手一并都被收押进了当地的牢狱中,当天,旷拟二人的通缉令也到了那城,悬赏了一千两黄金要那二人项上人头。那些打手丢失货物,无法回去复命,便商量着要着人连夜走陆路去到大本营通知剩余兄弟,把那人拿下,或可补那货物的亏空。当晚就将各人身上私藏的钱财都凑了起来,贿赂了一个狱卒,放出了一个人.......一时之间,众人都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毫不客气地往旷拟身上招呼去——旷拟低声对怀里的旷予说了句别怕,便毫不留情地挺剑迎击那些大汉——玄武阁各人均是从小便在这刀光剑影的历练下成长的,尚能在与长期训练的精兵禁卫军的对战中以一敌百,这些空有蛮力的大汉自然不在话下。他一手执剑,刀刀毙命,亦是毫不留情。等收拾完那十几人,正待要离开,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那黑色的外衣鬼魅一般冲进了旷拟的视野中。他们背着即将隐没的夕阳而来,像是黑暗来临前的征兆。旷予感到所依靠着的那胸膛下的心脏仿佛就要跳出来——他听见那马蹄声迫近,停在了两人五步之外。旷予认出了那个开口的声音正是那晚那个少年般的音色。那人的声音此刻却透着冷酷。哥,这次便对不住了。旷拟蹲下身,把旷予从怀里放了下来。旷予睁开眼,那烧红的晚霞刺得人眼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