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分卷阅读7 (第1/2页)
王世子吴晟当初那话讲得多漂亮,他爹是悲伤过度,追念先帝而去,单凭这句话,保了他云南太平至今,其余两王也跟着姑且消停了,朝廷要的就是这态度,到主子跟前儿,奴才就该有个奴才的样儿。”廖士林沉吟道:“自古以来就是这么个理儿,甭管你地方能耐再大,忤逆皇天诰命,看主子饶得过谁?除非自个儿扯旗造反,堵上性命彻底跟朝廷决裂,到时候胜负输赢,那得看老天爷乐意蹲谁家的墙头儿。南面三省这几年又开始不安生了,万岁爷什么人物,能想不到这个可能?朝廷“撤藩”的举动一早就应该在酝酿之中,只是咱们普通平头百姓距离权利的中心比孙猴儿翻个筋斗都远,新闻谣传能听到一些,也能推测一二,但当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真正有几个人清楚?”见兄妹俩呆杵着,一脸惊吓愣怔,老头两手撑着膝头立起,负手往屋里踱,“怕什么,天塌砸众人,况且还有个儿高的人顶着,一时半会儿天下还乱不了,赶紧收拾收拾,预备着吃饭!”这么一说,俩人才注意到天已经擦黑了,忙跟着进屋,饭桌上添了几人,再加上临成是个话匣子,气氛显得很热闹。湛湛说明儿要跟临成一道出门捉蛐蛐儿去,被她额娘一眼不眨地给否决了,“我刚从屋里找着匹细绢,裁了纳鞋底儿正好,这上头的功夫讲究,你再不跟着学起来就迟了,别总想着满世界乱溜达,蛐蛐儿能教你什么本事?”这话把湛湛噎得无地自容,女工上她一向不大成,针头线脑天生就跟她犯冲似的,但凡她一出手,荷包啊,手绢儿啊,都被遭毁尽了。人都是有脾气的,湛湛也不例外,第二天一大清早,临成一身破烂打扮出门逮蛐蛐儿,她只得咽下心头一口不服气,勾头坐在廊子下跟手头的活计较上劲儿了。邧人口中,千层底也叫门堂鞋,尽管千层是个夸张的说法,可要把五六十层精挑细选出来的白布一气儿地糊成一张鞋底子,可不是个简易功夫,必须是项稳下架子,耗下精神才熬得出来的活计。湛湛抿下一鼻头汗,伸手量了量,从小到大,郝晔的鞋码一直是她的一乍又半,照着比准出不了错。落日沉沦中,她的肩头被天边半层烟霞染透,发隙里掺着几只细碎的花瓣儿,于是来人一眼望入门内时,见到的就是京郊这么一副疏远宁静的景致。碳笔勾画出鞋形,再用剪子裁下来,这样忙活了大半天,才把千层底预备完毕,她转转脖子抬起头,冷不防撞见一人,穿过院门口的紫藤花架堂而皇之走了进来。看人打扮,还挺细致,高个儿颀身,肩外罩着斗篷,靴帮儿净白抹腻,找不着一丝尘迹,由于步子迈得很开,她外祖腿脚年迈,呵腰打拱在后头跟着,使之无端透出一股反客为主的傲慢。瞧这架势,应该大有来头,湛湛心里有些不自在,她外祖反倒不乐意了,使眼神儿一劲的呲她,满嘴溜须拍马,顺带也是跟她提个醒儿,“您屋里请,地方寒碜,王爷多担待,您当心着脚下……”这下湛湛吃惊不小,忙起身往一旁避,起承转合之间匆匆跟来人打了个照面。笔墨丹青的脸廓,藏峰纳涧,真真儿是副不得多见的俊俏模样儿,只是风水有些过于深邃凶险,目光越过她不多做停留,览瞩的是一朱万顷的余阳晚景。王爷也分茬儿,分地位,分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