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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想了下,说:“鞋看着还很新,丢了可惜,那天我顺路带回来了,正想还给你的。你带回去吧。”她乖乖地嗯了一声,又偷偷瞄了眼他的胸膛,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急忙挪开视线。聂载沉低头看了眼自己,顿了一下,顺手拿起件挂在床头的棉织汗衫,套在了身上。她还坐在他的床边,结了条松散的辫子,身上套着件男人的长袍。衣服原本就大,从脖子一直盖到她的脚踝,现在因为坐着,衣摆都拖到了地上,模样有点滑稽,面颊上甚至还有一道油彩的印子。看起来像是画着画就匆忙跑了出来的样子。他看着这张小花脸,实在忍不住,拿了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她。“你脸上有脏东西,擦一下吧。”白锦绣两手笔直放着,一动不动。“我手疼。我还看不见。”“你帮我擦!”外间有面镜子。但就是无法拒绝。一件这么小的事而已,举手之劳。他心想。终于朝她伸手过去,替她轻轻地擦拭沾在面颊上的油彩。他靠得这么近,白锦绣仿佛闻到了来自于年轻男人身上的带着淡淡水气的属于夏天炎热夜晚的某种气息。她的脸不禁微微地红了,眼睛不敢再看他,眼皮子垂了下来。忽然,她的目光定住。她看到他的手心结着片伤疤,看起来像是被火烫伤后留下的那种伤痕。“你的手怎么了?”她吃了一惊,问道。聂载沉手一顿,想收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被她一把抓住。她拿开了毛巾,看着他带着大片伤痕的手心,倒抽了口凉气,想了下,又抓起他的左手,见他握拳不肯张开,说:“张手!”聂载沉道:“没事的。不用看了……”“我叫你张手!”她重复了一遍。在她的命令之下,聂载沉慢慢地摊开了被灼得更严重些的左手手掌。虽然已经开始结疤了,但留下火的烙印的掌心,看起来依然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不用再多问,白锦绣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只听大哥对她说过,那天他奋不顾身从人群后冲上了那座烧得快要断了的藤桥,在桥断裂的时候,抓住桥端荡过了那道断涧。大哥只称赞他胆魄过人,身手了得,却从没有对她说过,他的双手掌心曾经被火灼伤,伤成了这个样子。刚才自己的手心只被扎破了这么一个小口子,就已经那么疼了。他的手被火灼成这样,该会有多疼。她怎么就这么粗心,像个睁眼瞎,那天还只顾着向他撒娇,要他抱自己下山。白锦绣的心,被一种浓重的疼惜和懊悔自责之情给攫住了。她抬起眼眸,凝视着他。“那天为什么不说你受伤了?”她轻声地问。聂载沉抽回了被她抓着的左手,微笑着安慰她:“小事一桩,你别担心。我去看过城里一个有名的火伤郎中,有上药的。已经快好了,没事的。”白锦绣看了眼他刚才替自己抹在伤口上的药瓶子。“是这瓶吗?”他点头。她拿了起来,命他张开手。他迟疑了下,终于还是照她的话,摊开了手掌。白锦绣仔细地帮他往手心上擦药,擦完左手,又换右手,最后帮他轻轻吹气,好叫药膏快些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