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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对少年说道:“快刀仙来跟俺们当家的要人,要提了你去,给孙二狗报仇。”“快刀仙是何人?”“对过儿的马衔山的掌柜。此人擅使一柄鬼头钢刀,每次杀人不出三刀,刀刀快斩,旁人连招式还看不清,他已经将人劈了。被劈的人,身上只挂着一条隐隐的血线,血一滴一滴缓缓流净,人身子却不会裂成两半。事后再把尸身掰开看,是直直地劈成两半,切口平整,一丝不连,江湖人送绰号‘快刀仙’。”息栈垂目不语,心中已经了然。眼前这文弱书生,每每一张口,必然是极残酷血腥之事,到了这人的嘴里,却说得面不改色,慢条斯理,朗朗上口,温润如流。军师又说:“两天以后来提人,你恐怕难逃一死。”“他为何一定要杀我?”“因为你前日斩了他亲弟弟。”息栈冷冷地看着一圈儿人那无动于衷的表情,仿佛在众人眼中,他已然是一只濒死的小羔羊,等着洗净剥皮滚案板。这两日他已是了然,自己是栽进了一个绿林土匪窝里。这伙人将自己劫持了来,现下又准备再送还给另一伙人。一个虎口,一个狼窝,总之是没有他的活路!安居正中的镇三关这时缓缓开口:“娃子,拿上你的剑,比划比划,看看你能不能跟那快刀仙拼上一把!”军师这时拿过宝剑,从剑鞘中抽出那一柄尺来长的双刃小剑,手掌一翻,将剑柄递与少年。息栈的掌心抚摸着剑柄上凹凸不平的云雷纹,金属的清冷质感缓缓汲取着指间流动的热脉。雏鸾……雏鸾……耳侧虎虎生风,眼前刀光一闪。黑狍子举起一把钢刀毫不客气地向少年袭来。少年就地一滚,腾开一丈之远。左支右挡,左躲右闪,钢刀几次贴皮rou而过,斩发丝入尘。黑狍子攻势愈加猛烈,刀刀蓄势沉重。少年明显气力不支,面颊生汗,手腕颤抖,且战且退,最终被刀背震出一丈之距,摔倒在地。短剑竟然脱手,丢在了镇三关面前。黑狍子得意地用刀刃抵着少年的后脑,轻轻磕了两下,坚硬的金属撞在脑壳上,“砰砰”直响。“孙二狗那天一定是喝了马尿了,竟然能被你小子给摘了瓢?!”息栈喘息渐定,抬眼轻声对那端然稳坐的二人说道:“小人是使双剑的,这一柄小剑,敌不过钢刀……”军师问:“使双剑你就能打得过快刀仙?”少年答:“就算打不过,也可以多撑几个回合,拖他一些力气……”镇三关冥想片刻,仰头说道:“好,让你使双剑吧!两天之后,在党城湾的沉梁峪碰码交人。老子到了那天,会把你喂饱了上路!”(1)息栈的眉头略微舒展,眼底划过一丝旁人无从察觉的寒光。那寒意转瞬即逝,他抬头恳求道:“大人晚上多赏小人些热水,还有这牛皮垫子,赏给小人吧……牢子里冷……”镇三关冲他摆摆手,意思是拿去拿去。一块上好的熟轫牛皮,让你他娘的抹了几把恶心的鼻涕,老子本来也不想要了!****两天后。秋风肃肃,战马喑喑。